薛述很温柔的哄他。

又威胁他：“宝贝是想抛下一切一了百了？如果你真的这样，我会告诉你哥哥上辈子的事，让他一辈子活在悔恨里。”

叶泊舟混混沌沌，一时没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薛述又变了语气，温柔缠绵哄：“叶医生，舒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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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太久，直到洗漱完要睡觉时，叶泊舟眼睛还是肿的。

薛述还抱着他，手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动作轻柔得像在哄小朋友睡觉。

叶泊舟昏昏沉沉，疑惑白天叶京易有没有观察到薛述的不正常。

明明上辈子他不是这样的——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什么样的。

自己并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对他的一切，都不了解。

叶泊舟有一搭没一搭的出神。

突然呼吸不畅，鼻尖被捏住。

他顺着看过去。

薛述问：“叶医生在想什么？”

叶泊舟：“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薛述：“我在想叶医生在想什么。”

很幼稚聊的对话。

叶泊舟移开视线。

薛述却接着说下去：“叶医生大公私，不会是想着，把温州宁治好，回公寓就跳下去一了百了吧？和哥哥嫂子没深交，死了他们也只会感慨一下。还给我介绍了所谓匹配度高的ga，觉得把我也安顿好了？可以死掉了？”

刚刚说过这些话了。

薛述以为叶泊舟不会说话。

叶泊舟却开口：“再等等。”

还没有完全的把握。

薛述都被气笑了：“怎么？这么担心？一定要他安安稳稳的才肯放心？”

叶泊舟静静看着他。

薛述笑：“没关系，那你看着吧。在我身边就好。”

叶泊舟说话，牛马不相及的：“你上辈子很喜欢他。”

不用问都知道他在说谁，薛述：“是吗？我不知道。这辈子我不喜欢。”

早上看到叶京易在的时候就意识到这是叶泊舟说的所谓上辈子自己的ga，去吃饭时也能看出来叶泊舟想让自己和对方单独相处。愿意和他坐一辆车，只是想证明，自己分的清什么是喜欢。

又或者分不清——但只有在有关叶泊舟的事情上，自己反复常不受控制，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叶泊舟微微出神，说不清是叹息还是感慨：“你们的爱情故事在我的朋友圈里广为流传，所有人都知道你多爱他。我羡慕得要命，但根本不配和他站在一个赛道上。他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爱他，我……”

薛述以为叶泊舟会说没人爱他。

叶泊舟却笑了：“哥哥爱我，只是哥哥最爱他，哥哥也最爱爸爸阿姨，最后才爱我。”

“可哥哥就是最爱我的人。我也最爱哥哥。”

这一点都不平等。

哥哥有一万分的爱，分给他十分，但他实在太可怜了，即使只有十分，也已经是最多的那份爱了。所以就傻乎乎的，把自己仅有的十分都回报回去，甚至反思自己为什么只有十分。

薛述气笑：“叶医生能不能在回想过去的时候不提到那个人？”

叶泊舟摇头：“不能。”

他转过身后，背对着薛述，还要拽起空调被，把脸埋进去。

薛述跟着转身，依旧抱着他，半个身子压住，嘴唇贴在后颈的腺体上，亲了又亲。

若有似的咖啡味传来。

薛述细细嗅着这个味道。

纷乱的脑海像是随着这个味道分出一条路来。

薛述开口：“你是不是隐瞒了一些东西。”

叶泊舟只告诉他自己重生，他就能根据几句话透露出来的线索分析出叶泊舟在S市。

这其中当然有太多没有依据的主观推断。

后来叶泊舟和他说很多，得到叶泊舟的答案，他就以为那是全部。

其实不对。

叶泊舟说上辈子他听说过自己，但如果自己真的和叶京易有什么，自己未必没有通过叶京易认识他。

那同样，未必没有什么故事。

带着一丝怀疑，他问：“我是不是被一心只有哥哥的叶医生拒绝的追求者之一？”

叶泊舟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只是从胸腔里吐一口气，反问：“薛先生会喜欢一个一是处的私生子吗？”

“叶医生怎么会一是处？”

“得到一些成就的是这辈子的我。”

叶泊舟声音轻飘飘的，“上辈子我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会的私生子——或许薛先生喜欢的，是优秀的人，而不是我。”

——只有哥哥会爱那个一是处的私生子。

——薛述说了那么多次的喜欢，依旧不是喜欢。

薛述有些气，又觉得现在躺着说话，已经是很难得的和谐，不想再把气氛搞得剑拔弩张，于是只追问：“所以我认识叶医生？关系好吗？”

“我不知道。”

叶泊舟有些困了，他打哈欠，声音含含糊糊的，有些可爱，“我不了解薛先生。最多，只是……”

“只是什么？”

“很多人，我可能是站在底下的，可能根本法进场。薛先生永远站在最中间，最多低头，或许会发现人群里的我。但我怎么知道薛先生在想什么。”

“你会看到我吗？”

叶泊舟闭眼：“我要睡觉了。”

“应该会吧，毕竟我站在中间，你也看到我低头，应该看到了吧？”

叶泊舟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