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泊舟在凌晨两点睁开眼。
浓烈的薄荷信息素仿佛一张网,铺天盖地罩下来,让人法呼吸的霸道凌冽。
几乎就是在意识到这点时,叶泊舟骨头都软了。
这不是普通的信息素暴动。
咬紧牙根,叶泊舟去看身边的人。
明明睡前还在被牢牢困在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apha坐在床边,正低头看过来。
叶泊舟对上黑暗里猩红的一双眼,悚然一惊。
薛述感受着体内逐渐翻涌的欲望,哑着嗓子叫他:“叶医生。”
叶泊舟静静看他。
薛述好像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伸手抚摸他眼底最嫩的那块肉,低声:“换个房间住?”
治疗后的第一个易感期。
离开医院时,院长耳提面命,说第一次一定很严重。要他找个匹配度高的ga标记、共度易感期。
可他找到的ga,不乖,没有腺体不能标记。
还不喜欢他,不愿意被他标记。
叶泊舟没说话。刚从睡梦中惊醒,尚还有些懵,现在被薛述这么摸,下意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薛述手指。
很痒。
薛述几乎控制不住心底的燎原大火,手指往上,去抓那轻盈的蝶。
却只摸到一片潮湿。
薛述一顿。
黑暗里,他仔细看过去,看到那装满漫天星辰的眼睛里的晶莹。
“怎么了?”
他放软声音,“是不是不舒服?对不起,我现在出去,你换个房间睡,这个房间信息素……”
害怕叶泊舟不舒服,他一边说一边起身。
听到身后的声音。
叶泊舟的声音小的近乎呢喃,实际上也就是呢喃,很小声的一声轻笑:“果然。”
信息素波动迅猛激烈,薛述平时疯,但现在也是知道,自己在失控的边缘,如果信息素真的失控,让叶医生陪自己度过这样的易感期……
不行。
不过就是一句小声的“果然”,没什么重要的。
可这两个字里的嘲讽实在是过于浓烈,也可能是叶泊舟眼里的晶莹过于刺眼。薛述停下,问:“什么?”
叶泊舟很不舒服。
即使腺体发育不健全,但ga的本能还是让他在apha的信息素下软了身子,法自控的臣服。
他觉得讽刺,厌恶到几乎反胃。
“信息素真伟大……薛先生刚见到心上人,易感期就来了。”
薛述回身:“什么?”
薛述靠近,强大的气场压得叶泊舟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可也是真的觉得讽刺,也是真的接受不了,叶泊舟扯出笑,重复:“恭喜薛先生,遇到天命了。”
薛述不至于不明白他的意思,想解释,但信息素潮水一样扑来,随时可能失控。
他深呼吸,和叶泊舟解释:“不是。”
叶泊舟喜欢哥哥,心里装的是另外一个人。
这件事他早就知道,在得知自己喜欢叶泊舟之前。他喜欢叶泊舟的时候,叶泊舟已经是喜欢别人的了,他有太多不可告人的阴暗想法,但在确定自己的喜欢后,接受了叶泊舟对别人的喜欢。
相较于这件事,他更不能接受叶泊舟心心念念让自己和别人在一起。
今天是第一次见那个所谓会和自己共度一生的ga,但他很确定,自己不喜欢对方,这次的易感期,更不会是因为对方。
为什么叶泊舟还要说这种话?因为他不喜欢自己,所以用尽方法把自己往外推?
薛述尽力保持理智:“和其他ga关。”
叶泊舟反问,声音依旧是轻轻的:“那和谁有关呢?”
他说:“薛先生找到命定,可以放过我了吗?”
放过?
放过他,让他和别人在一起?让他为了别人要死要活?
心里燃了许久的燎原大火终于控制不住。
薛述坐到床上:“不可以。”
apha的信息素充满攻击性,已经走开又坐下的动作也让人不安。
本能让叶泊舟臣服,但对危险的恐惧又让他想逃走。两相博弈下,他只是从喉咙里挤出呜咽,看着薛述的手落下。
薛述好像分成两个,一个坐在这里,另一个在一边,看自己撩开叶泊舟的衣服。
声音也像是另一个人发出来的:“叶医生,你知道apha易感期会怎样的吧?”
手下叶医生的挣扎很可爱。
像是被猛兽擒住的小动物。那种在野外独自生存、每天啃野草,把自己养得乱七八糟的小狐狸之类的小型肉食动物。
小型肉食动物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咖啡豆,啃得太多,现在身上都还有隐隐的咖啡味道。
明明应该有獠牙的。但是有顾虑,每天吃野草,咬人也不疼。唯一的攻击力就是咖啡的苦味。
可在他身上怎么这么甜,甜得让人想一直闻下去。
叶泊舟怎么会不知道apha易感期会怎么样。
他太知道了。
可是要疯了。
太讨厌了,想到都觉得法控制情绪。只能失控的说出火上浇油的话,然后被按住,只能看着薛述。
满腔难过流下来,顺着脸颊滑到薛述手上。
他使劲去掰薛述的手:“去找你的ga啊!”
薛述揩去他的眼泪,力气太大,顺着脸上的嫩肉擦开。
他生气,又有些不解:“叶医生怎么这么生气?”
想到什么可能,他瞬间沸腾起来。
信息素失控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没了主人的束缚,火山迸发的岩浆似的,席卷整个空间。
叶泊舟岌岌可危的固守在信息素的攻势下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