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雪神色依旧淡淡的,“不管左相信与不信,那封信确实不是本王写的,至于本王自己那一方印,已然摔碎,早就弃之不用了!”
“本相看,宁王这是无话可说,强行狡辩吧!什么印章摔碎了,分明就是宁王你拿不出印章,胡乱编造出来的借口!”傅明宇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傅明宇转身面向皇帝,拱手言道:“陛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宁王却一再狡辩,不肯招认,臣以为,必须对宁王施以严刑才能使其招供!”
“施以严刑?这……”
“左相这是想严刑逼供?”
“对宁王用刑,这……怕是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宁王一再狡辩,也只有动用刑罚才能让他招供了!”
“这用刑本就是审案常用的手段,宁王不肯招认,用一用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傅明宇话音一落下,众人就议论开了,有认为用刑不妥的,自然也有赞成用刑的。
高坐龙椅之上,皇帝冷眼看着迫不及待想要给凌千雪定罪的傅明宇,一句话也没说,傅明宇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皇帝十分清楚,不过是懒得拆穿罢了。
“左相方才还说一定会秉公审理,怎么这会竟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屈打成招?”皇帝没说话,凌千雪幽幽开口反问了一句。
“宁王可不要冤枉本相,本相可没说要屈打成招,是宁王一直强词狡辩,不肯招供,本相才谏言陛下用刑的!”傅明宇自是不肯承认他屈打成招的心思。
“招供?信不是本王写的,印章也不是本王的,本王为何要招供?”凌千雪又是一句反问。
“宁王说不是,好啊,那就请宁王拿出证据来,证明那封信不是宁王你写的,那方印也不是宁王你的!”傅明宇一副笃定凌千雪拿不出证据来的样子。
凌千雪唇角一勾,抬眸瞥了傅明宇一眼,“本王有说拿不出证据来吗?”
听到凌千雪的话,傅明宇不由地愣住了。
凌千雪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能拿出证据来?
傅明宇在心里急速琢磨着。
而与傅明宇一样琢磨着凌千雪话中意思的,还有拓跋玠。
听到凌千雪那句话,拓跋玠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想着凌千雪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可转瞬一想,他做的天衣无缝,凌千雪根本不可能看出来,拓跋玠又安下心来。
在傅明宇和拓跋玠暗自琢磨着的时候,凌千雪冲侍立在大殿一侧的一个内侍招了招手,在那内侍走近之后,同那内侍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内侍得了凌千雪的吩咐,转身便出了麟华殿。
“宁王既然有证据,那证据在哪?”见凌千雪只是遣了一个内侍出去,傅明宇催促了一句,
傅明宇依旧不认为凌千雪会有证据,他一心觉得,凌千雪要是真有证据,当初就不会进刑部大牢了。
凌千雪勾唇一笑,似带着一抹淡嘲,“左相别急,再等等!”
也没等太久,不一会,那得了凌千雪吩咐出去的内侍便回来了,那内侍的手上端着一方印泥和一沓纸。
而在那内侍的身后,还跟着另一名内侍,手上端着一盆水。
两个内侍走到凌千雪近前,等着凌千雪的吩咐。
在看见内侍端着一盆水走进来的时候,拓跋玠立时紧张了起来,心里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凌千雪抬眸瞧了拓跋玠一眼,然后看向那捧着盒子的内侍一眼,淡淡开口,“将那所谓的本王通敌叛国的证据拿来!”
那内侍闻言,捧着盒子走到了凌千雪跟前。
凌千雪抬手取出盒子里的那封书信,手一丢,那封书信便落入了一旁内侍端着的那盆水里。
随着凌千雪的动作,拓跋玠心跟着咯噔跳了一下,他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天哪,这……”
“这……宁王这是……”
“宁王怎能将物证扔进水里!”
……
大殿内,众人不由地惊呼出声。
“宁王,你这分明还是毁坏证据!”见凌千雪将书信扔进了水里,傅明宇大喊了一声。
凌千雪瞥了傅明宇一眼,“左相莫急!”
挥了下手,凌千雪吩咐了那端着一盆水的内侍一句,“拿去给左相看看!”
那内侍闻言,端着那盆水就到了傅明宇跟前。
“左相可要好生看看,这就是左相口口声声说的本王通敌叛国的铁证!”瞧着傅明宇,凌千雪的声音悠悠落下。
傅明宇不知凌千雪所言何意,只是想看看被凌千雪丢进水里的书信变成了什么样子,便向着内侍端着的那盆水看去,而这一看,傅明宇立时被惊住了,“这……这怎么回事?”
傅明宇的反应让众人很是奇怪,有些离得近的,直接凑上近前,自己去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天,这……这……”
“天哪,这……这是……”
“这信上的字怎么……怎么全散开了?”
……
凑上去看的,纷纷惊呼出声。
瞧见傅明宇的反应,听见惊呼声,越来越多的人想凑上去看个究竟,于是乎,那内侍干脆端着那一盆水在大殿里转了一圈,然后,众人便将水盆里的情况看了个清楚。
此刻,水盆里,那封书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一个小纸片,漂浮在水面上,而一片片写着字的小纸片下面,则是一张完整无缺的信纸,只是那张信纸上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有。
“这……这封信竟然是一个一个字拼起来的!”
“难怪宁王说字是他的,但信不是他写的,原来这封信是用宁王的字拼凑起来的!”
“这所谓的铁证竟然是这样来的,这……这分明就是伪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