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画掉进了一座金山里。
周围金灿灿的,明晃晃的,亮的他眼花,但他顾不上摔疼的屁股,一个挺身从地上跳起来,手里凭空出现一条麻袋,满地黄金,他蹲左边捡一块又跑右边捡一块,袋子装不下了就把金子往裤口袋里塞,两边各坠两个鼓包。
陶画拖着麻袋往前走,金子重的他快要拖不动,但一想到这可是真金白银,把它们都拿去卖掉他就能当暴发户了,陶画立刻浑身充满了力气。
成为暴发户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
上学是为了离开小井村,离开小井村是为了赚大钱,赚大钱是为了把爹妈接到城里来,带他们住大房子,一起吃肯德基的蛋挞。
他马上就要有钱了。
陶画哼哧哼哧地驮着金袋子,一步步往山下爬,下山路太陡,他不敢走的很快,生怕一不留神滚下去,但他又没办法专心致志,余光里全是金子,满脑子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多拿点走。
要是有传送门就好了,直接传到家里去,把一整座金山搬空,从此摇身一变成为小井村第一富翁,那些小时候欺负他的恶霸都得对他毕恭毕敬,点头哈腰。
他再花钱把这些恶霸雇下来当打手,他坐小轿车,恶霸蹬自行车,跟他去城里把高中总找他麻烦的街头混混找出来抽一顿,痛哭流涕地向他道歉,“陶画大王,我了,我再也不敢了”。
陶画还在幻想,忽然从天而降一瓶黑红色的老干妈,瓶盖咕噜咕噜地转,豆豉一个接一个往外蹦,“你真是不要脸。”
陶画累的直喘气,平白被骂一句脑门起火,立马回击:“呸呸呸,你才不要脸。”
脚边又平白窜出来一只绿毛公鸡,鸡冠抖动,扬起脑袋,“装什么?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
“我装金子啊。”陶画往边上绕了点,想躲开这只公鸡,谁知公鸡咯咯叫了两声,扑棱着翅膀绕到他身后要啄他屁股。
“哎你这只鸡,怎么还啄人!”陶画被麻袋限制没办法大幅度摇摆,只能左右扭着去躲,“别啄了别啄了,我屁股疼,你丫的。”
“小点声。”
他头顶多了份重量,一块冰凉的石头凭空出现,任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陶画委屈:“我又没做,你怎么不让他俩小点声。”
“咯咯哒。”
公鸡到他面前上蹿下跳,遮挡住前面的路,陶画用脚尖扒拉他,“绿鸡,别挡路,让让,等我回去给你买鸡饲料吃。”
“咯咯哒。”
“我看不见路了。”陶画很焦躁,裤兜里的金子越来越重,他一低头,发现那瓶老干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进了他的裤兜。
“哎你,你别进来啊!”
老干妈怎么能和他的金子放一块!
“不要脸的明明是你。”
“小点声。”
陶画被他们吵的头昏脑胀,麻袋压的他直不起身,一不小心踩空从山路上摔了下去。
砰!
陶画猛地睁开眼,一个激灵,金子不见了,老干妈不见了,绿鸡和石头都不见了。他捂着屁股从地板上爬起来,发现刚才是在做梦。
但又不全是在做梦。
起码那三个烦人的声音是真的。
屁股疼也是真的。
床上空荡荡,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个人,他赤着脚慢慢走到房间门口,老旧宾馆隔音效果出奇的差,门里门外像没有这个板,陶画拉开一点门缝,走廊漆黑,他只能看到三个高大的身影扭曲地缠在一起,像两根麻花和一根油条,依稀通过音色分辨出这三个人是谁。
宁钊:“真是不要脸啊肖荀,直播做爱,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居然敢播,平台就应该出个一键报警,我报警给你抓起来。”
陶画惊悚,这可不行,抓肖荀不得把他一起逮走,他钱还没从软件里提出来,要是被扫黄打非软件没了,那他岂不是白挨了一顿操。
肖荀:“你装什么,我问你,你是不是看完了全程,在宿舍口水流下来没有?吃老干妈看直播是不是更香了。”
两根麻花起了冲突,空气中响起皮肉碰撞的声音,用力之大,陶画听着都疼。
宁钊:“我老干妈早吃完了,少在这诋毁我,往直播间刷了那么多才到榜一,你连电话都不接,抽你他妈的是你活该。”
肖荀:“你刷礼物我就要接电话?没这条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