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相同的山顶,才能看到相同的景色。
而且往日于山脚法理解的东西,站在山顶...往往便能看的很是清楚。
霖安在夺权的帮助下,顺利的来到了他的身前。
虽然依旧有着三寸的差距,但不可否认的是...对于整个梅花桩广场而言,他们两个已然站在了同处。
虽然夺权依旧在上,但霖安却是通过自己,想到了战胜对方的方法,最起码在此时此刻,他已不似最初那般,任人欺辱。
霖安很清楚站在梅花桩上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不是于梅花桩上不慎跌落,而是怕脚下的梅花桩忽然破碎。
因为对于梅花桩上面的人而言,梅花桩是他们唯一能够立足的地方,而决定了梅花桩是否会破碎的,并不是木头的强度,而是人们...对梅花桩上所站之人的质疑。
质疑的多了,梅花桩便会于坚固化作易碎,并且难承所站之人的重量,从而迎来破碎的结果。
所以说...引发人们对夺权的质疑,夺权坐下的梅花桩便会破碎,从而跌落在地,并受规则影响而死亡。
霖安想到了战胜夺权的办法,不过至此依旧立身于三尺七寸的梅花桩上,且是直视着身前的夺权,似乎并不打算做些什么,也似是...蕴藏锋芒于心,不露道法于面,亦不付出举措于行。直观而言即是...表面上什么都不做,实际上早已在背地里做了一切。
而霖安所做的,便是...让鬼姬们击杀周边鬼怪时,留下夺权的名号,并安排鬼姬时不时的在背地里...散播夺权的负面谣言。
谣言都是假的。
但夺权却是经不起查证。
因为夺权一路走至此处...已然是满身脏污、满手血腥。
所以对于这些谣言,夺权只能视而不见,而他视而不见、默不作声,自然会被周围的鬼怪当做是默认。
既然对其质疑,其坐下梅花桩,自然也逐渐趋于破碎。
夺权很清楚霖安想要做些什么,也很清楚霖安正在做些什么,不过却也未曾阻拦,仅是直视着他,似乎并不打算做些什么。似是深知...世间权利自始如终,但掌权之人却始终不会如一。直观而言即是...权利这种东西始终都存在,且是万古不变,但掌控权利的人却是始终在变,且是永远都不会固定下来。
仅是彼此直视,夺权脚下的四根四尺梅花桩,即是发出了轻微的碎裂声响,若是仔细瞧看更可发现...细小的裂痕,正在其上蔓延、扩散。
“是你赢了。”夺权淡然,并未执着于什么,或者说当下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也许你可以做些什么,但你却什么都没有做。”霖安侧首,遥望广场边缘那不断击杀鬼怪的六位鬼姬。
“当一个人...纵是去做一件相同的事时,必然会迎来一个疲惫的结果,如果这个结果会是一种必然,那么它到来的是早还是晚,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夺权亦是侧首,遥望那不断击杀鬼怪的鬼姬。
“我不懂。”霖安不解。
“你一路走来,历经纷争数,且于纷争中经历高歌猛进,亦是经历过数次险象环生。如果你认为...只要坐到这最高的位置上,便可以避免这些纷争,那就大特了。”夺权脚下梅花桩将碎,但他却是不曾另寻其它落脚点,且是淡然面对。
“难道不是?”霖安法理解夺权所说。
“纷争会化作一种常态,且是常伴在你左右,你法逃避,只能不断去面对,而且到了最后...你必然会倒在其中。”夺权淡然笑言。
“可是你每次都能解决这些纷争,而且对你而言...解决这些纷争,似乎并不困难。”霖安蹙眉,且是回忆着刚刚,夺权挥手间便帮助自己解决种种难题的轻松模样。
“那我解决掉你所引发的纷争了么?”夺权反问。
“我所引发的纷争?”霖安迷茫。
“你想要坐在这张椅子上,但这张椅子却只有一个,你想要坐,而我尚未走,这...便是纷争。”夺权笑言。
“我可以不坐,正如我之前所说...”霖安想要说些什么,但话未说完,便被夺权厉声打断。
“关于你是否做了什么,而是在你产生想要做些什么的想法时,纷争便已经开始了!”夺权厉声,似是希望霖安能够将这句话谨记于心。
霖安愣在当场。
吱嘎...啪!
就在霖安愣神之际,夺权脚下的四根梅花桩即是轰然破碎,而夺权于平台之上跌落而下。
“大人!”
霖安抬手,欲要拉住夺权。
夺权只需抬手,便可拉住霖安。
但是...正如夺权之前所说那般,坐在纷争之中,早晚会倒在纷争之中,这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既然结果已是必然,论是早、亦或是晚,对于久坐在那里的人,并没有太多的区别,而且...能够用自己的死,让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人坐在那高台之上,对于夺权而言...也不失是一种荣耀。
“孩子,你且记好!”
“在这梅花桩的世界里,并不是没有回头路。”
“而是人们在拿起一样东西时,且是享受到这样东西所带来的欢愉后,人们便很难将其放下了。”
“仅是一次回头,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拿得起,放得下!”
夺权跌落于四尺高台,而在落地成尘的片刻后,霖安方才收回那欲要拯救夺权的手。
“拿得起...放得下?”霖安不解,不过在看向身前之时,却是发现那已然破碎的四尺梅花桩如旧,梅花桩上的平台亦是如旧,平台上的椅子如旧,而如旧的椅子之上,叠至整齐的道袍...已然如旧。
能不能理解夺权最后所说。
对于霖安已然不是那般重要了。
重要的是...霖安成功走到了高台之上,且是坐在了那张椅子之上,甚至是将那道袍穿在了自身之上。
“这地位,已然至高上。”霖安傲言。
“这权利,已????????????然举世双。”霖安狞笑。
“法理解的话,也就不去理解了。”霖安笑温如玉。
“拥有一切的我,也没有必要去理解些什么,不是么?”霖安欣喜,如癫若狂。
三言两句之间,那喜怒常的模样,像极了夺权的模样。
不过就在他话音落下之际,一段莫名的记忆,也似之前贪财、好色的记忆那般,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且是成为了他的记忆、成为了他的过往。
霖安记得自己...是个一所有的人,且是一个呆傻愚笨的人。
当然,所谓的一所有、呆傻愚笨,不过是呈现在世人眼中的模样。
说自己一所有的人多了,说自己呆傻愚笨的人多了,那么自己在世人眼中,必然是这幅模样。
为何世人都这么说?
因为我的家住在泥巴巷里。
因为始终孤苦,且是到了十七岁,才第一次开口讲话。
虽然世人都这么说,且是这么看,但我自己却从未这么说,自己也从未这么看。
我不傻,反而很聪明,聪明到走在路上,打眼一瞧便知道哪些人有着价值,哪些人一是处。
我不会擅自对那些有价值的人开口讲话,因为纵是不曾读书,也该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若是说了话...不仅会得罪人,更是会失去来日合作的机会。
我不会与那些一是处的人开口讲话,因为...与他们讲话,疑是浪费口舌、浪费时间。
所以,在十七岁之前,我从未开口讲过话。
而在十七岁的那年,我则是遇到了一位值得我去开口的人。
他是一位客栈掌柜,之所以他值得我去开口,并不是他拥有着财富,而是他拥有着一个难得可贵、可遇不可求的特点。
这个特点叫做...面对生疏者内向,面对熟络者多言。
我需要我成为他店里的伙计。
而我也的确成为了他店里的伙计。
而成为伙计之后,我自然也就与他熟络了起来。
我问,客栈如何开。
他答,且是倾囊相授。
我问,没有钱怎么办?
他答,没有钱便去赚。
我问,要赚多久?
他答,很久很久。
我直言不讳的问...如果我不想太久,却又想要得的足够的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