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白衫梳着双髻,身着藕色宫衫少女疾步走了进来,她的脸庞小小的,下巴尖尖的,身子也十分娇小,天生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王爷,该喝药了。——给贵妃娘娘请安。”
“把药给本宫吧。”
宸贵妃拿过碗,坐在慕紫苏搬来的绣墩上,轻轻吹了吹,“知忆,近日秦王可有好好服药?”
知忆道:“您知道的,王爷从小不管多苦的药都咽得下,就是今日不同,刚面见完圣上便急急忙忙的命奴婢带他来此处。晌午那顿药就没喝。奴婢只好回千禧殿里把药又热了热,才拿到这儿来。”
姜楚慈垂着眼帘,抿着薄而苍白的唇,不语。
宸贵妃瞅了眼姜楚慈,“你这样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王府又远在江南,让让本宫如何放心的下。”
“儿子知错。母亲不必总惦记着我。”
宸贵妃明显一怔,手里的药险些洒了。因为——秦王姜楚慈,他不能唤她为母亲。
“你这孩子,若是让旁人听到了,传到你母后那儿,她又要斥责你了。”她说话时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带着些许娇媚,慕紫苏很难把那个杀人如麻的冷血之人和现在的她相提并论。
姜楚慈垂下眸子,“本王不会令你为难。”
看到他不悦,宸贵妃的眸子也黯了下去。
“本王,也望宸贵妃,能和母后和睦共处,不然我在王府里也要整日挂心。”
“好了,知道了,不说这些烦心事儿了,先喝药。”
宸贵妃吹了吹药,细心的用朱唇试了试,才喂给姜楚慈。
慕紫苏闻言才想起来,这个十三皇子不就是叶小宝口中的,皇后的嫡次子吗!!因为从小体弱多病被皇上所嫌,养在江南行宫里,冠礼后才移居到江南的秦王府里。
宸贵妃和皇后水火不容,可这二人关系怎么这么好……
这样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慕紫苏瞧了还以为是亲生母子。
“苦不苦?”
姜楚慈摇了摇头。
“不苦才怪,酥酥,剥个荔枝给秦王。”
慕紫苏在旁剥着,宸贵妃忽地咳嗽了起来,姜楚慈探过身子为她顺着后背,
慕紫苏低声道:“娘娘,您也到进药的时候了。”
姜楚慈蹙眉道:“您旧疾还未好么。”
宸贵妃扶着他的手臂笑道:“小心别摔着,你瞧瞧咱们娘俩,都跟个药罐子似的。”
“您还未回答我。”
宸贵妃言辞闪烁,“只是前些日子受了夜风而已,那药不喝也罢。对了,这是阿房宫新来的宫女,她手艺极好,来尝尝这桃酥,等你回去,本宫让酥酥多做些给你带回王府。”
“好。”
宸贵妃轻轻拢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回进宫正好赶上七夕,可否……多待几日。”
“府上有些事物要处理,后天便要动身回去。”
宸贵妃神情有些低落,却还笑道:“无妨,无妨……来,再多吃些,本宫瞧着你又瘦了。”
姜楚慈聪慧过人,体恤万民,为江南一带的建设殚精竭虑,功劳都是旁人的,苦却是他自个儿吃。。
外面快步走来一个婢女,“王爷!皇后娘娘来了!”
话音刚落,慕紫苏便看到个身着金色华裳的女子走了进来,高高的发髻上戴着双凤熠龙冠,纵然被岁月侵蚀,依旧贵气逼人,气势高傲凌人。
宸贵妃起身给皇后行礼,“瑛妃受伤,胡贵人染了疫病,娘娘您不是去八部众神庙诵经持戒,这日子还没到,您就出来了?”她笑得娇媚,“您不怕神明怪罪?”
宸贵妃为了让皇后消停点,便自己提出去八部众庙里诵经祈福,皇后怎么可能让她出这个风头,便又向皇上请旨,自个儿去了。
皇后道:“本宫的事儿,轮不着你来插嘴,你得认清自己的身份。还要懂得安分守己。廉贞,去将王爷送回永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