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料到了这次祈福之行不会顺畅,没想到这么跌宕起伏,最紧要的是,吸了一鼻子的香灰,咳咳不出来,咽咽不下去,实在难受极了。
不过令她宽慰的是,回程还有美人在侧。
她打了个喷嚏,强忍住胸口的恶心,抓住云泠滑腻的小手:“多谢泠儿出手相助,姐姐知道,你素日不爱理会这些麻烦事儿,今日难为你了。”
云泠被沈言占便宜多了,竟也有些习惯了,没有抽出手来,道:“皇嫂心中早有成算,倒是我多虑了。”
“怎么会!若非妹妹帮腔,还有石榴抓住了那个小尼姑,今天我可就真的栽了!”
云泠脸上浮上一层红云:“那就好。姐姐打算怎么处置念慈师太?”
云泠被洗了脑,也叫起沈言姐姐来,却不自知。
沈言心中暗笑,道:“她久居宫外,和我又没有过节,此事一定有人暗中指使。好在她还活着,回去慢慢审问吧。”
“姐姐心中有数就好。”
一行人回到宫中,天已经擦黑了。沈言颠簸了一天,还出了这档子事,身心俱疲,只想一头扎到床上睡到天亮。
谁知进了寝殿,没能一头扎到床上,倒是一头扎到了一个人坚硬的胸膛。
鼻腔中充满着清晨带着露水的青草味,终于缓解了胸口的憋闷不适。
沈言一时贪恋这味道,竟然没有立刻弹起。
头顶传里云湛低沉的声音:“累了?”
沈言点点头,蹭得云湛下巴痒痒的。
“嗯。”
“那人没伤着你吧?”告诉他消息的是即墨城,他一早安排即墨城在沈言身边做一名暗卫,有事随时报给他。
沈言又摇摇头,发丝间的幽香飘进云湛的鼻子,不过更多的,是香灰味儿。
他皱眉:“你这弄了一身什么味儿?”
沈言终于攒够了力气,站直了身子:“今天佛祖菩萨可高兴了,受了这么多香火,几百年都不愁吃喝了。”
云湛皱眉:“胡言乱语,没有顾忌。”
沈言耸耸肩:“佛门也不清净,一心侍奉神佛的出家人也满心算计,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云湛把她额前的一根乱发别到耳后:“那也是,祸从口出。那个姑子我派人来审,你不用管了。”
沈言扯了扯嘴角:“随便吧,我估计也审不出什么口供,那人做事不会留这么大破绽。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她不说,我也大概知道是谁。”
云湛道:“是我的错。我本想让胡太妃跟云漓去封地就藩,但恐怕要再等一阵子。”
沈言微微一笑:“我明白,成王背后势力盘根错节,若是离开京城不好控制,得先剪除他的势力。而且胡尚书,也有用得着的地方。”
云湛叹了口气:“你什么都明白。我有时候倒希望你不要这么明白。”
沈言宽慰他道:“没关系的,反正没有她,还会有别人,在这深宫里,争斗永远断不了,跟她斗和跟别人斗也没什么区别。谁让我运气不好,被你爹给瞧上了。”
云湛看她一副看破尘世的样子,比那感业寺的尼姑还要超然,不由得内心烦躁,很想揉乱她的头发。
然而手刚抬到一半,沈言忽然大喊一声:“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