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冲,你如今孤身一人,在我大周的皇宫,有什么资格跟朕谈条件?”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耶律冲又是哈哈一笑:“既然陛下早已知我身份,仍旧肯见我,就说明我所料不错。”
“朕凭什么信你?”
耶律冲在怀中摸索,掏出一物,道:“我离开大金时,带走了大金国玺,有了此印,称可汗名正言顺。我可在此与大周签订盟约,今后十年不犯边境。”
云湛心中一动,这个耶律冲果然有两下子,那么仓皇地逃离,竟然还能带走玺印。
他沉声道:“国书盟约,不过是一张纸。你在这大殿之上,留下右眼,朕再与你谈。”
耶律冲二话不说,从袖中抖出一把极细的小刀,直直插向自己的右眼。
刀锋入肉,鲜血涌出,一滴一滴打在光滑的地板上,耶律冲硬是一声不吭。
这把刀是他藏在身上,万一谈判失败用来自裁免受屈辱的,与大业相比,一只眼睛而已,算不了什么。
皇帝从座上站起,内监挑起帷幔,他一步步走到耶律冲面前,身长玉立,面容威严,且熟悉。
耶律冲忍不住哈哈哈哈笑了起来,随着面部肌肉的抖动,鲜血流过嘴角,显得十分妖异。
“原来是你!”
云湛负手而立:“你这副样子,总算像是能称王的人。我借你两千精锐兵马,限期一月,待你手刃生父,夺得王位,我封你为金帐汗王,十年之中,每岁向大周进贡汗血宝马五匹,羊羔千头。”
进贡只是形式,云湛要的是北戎俯首称臣。
耶律冲狞笑:“笑话!大金人宁死不称臣!”
云湛勾起唇角:“那我们没的谈了。北戎姓耶律的不止你一个,你的几十个兄弟,随便一个朕都能扶得起来。来人,叫太医给他包扎一下,然后捆起来,送给北戎大妃当礼物。”
耶律冲攥紧双拳:“云湛!你这个阴险小人!”
“哦?耶律冲,你玷污庶母,偷走玺印,意图弑父,却有脸说朕是小人?”
耶律冲咬紧牙关,牙齿咯咯作响,犹豫了半晌,道:“我同意岁贡,但不接受大周的册封,这是我的底线,你不要欺人太甚。”
云湛不动声色,胸中有了成算,有底线就好。
“北疆六州作为自由贸易州,十年内恢复通商,北戎军队全部撤离。”
大周物产丰富,恢复通商对北戎的利益更大,耶律冲想了一想,道:“大周军队亦不能驻守。”
云湛道:“可。耶律冲,你是条汉子,朕决定再送你一件礼物。”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耶律冲看外面,只见十几名侍卫全身铠甲,牵着一匹暴躁狂怒的骏马,正是一日未见的逐日。
耶律冲一声口哨,朝逐日奔去,逐日看见主人,安静下来,任由他抚摸自己的额头,然后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耶律冲受伤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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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的马被陛下送人了?!送给谁了?”沈言垂死病中惊坐起,咆哮着。
翠屏捂着胸口:“一个眼睛流血的人,据说是他自戳双目,吓死了,听怀恩殿的小宫女说,擦地板上的血擦了一中午呢!”
沈言看了看手中的蛋黄酥,哇地一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