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西红柿鸡蛋面出锅了。”一身球服，端着一大碗面条，从厨房里得瑟出来。“自己拿碗，赶紧吃。”方之信边擦手边招呼着。

直到被方之信这么一吆喝，文小彬这会才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他伸手在桌子底下的收纳盒里摸出一盒火柴，“你还没有用完？”

“整整一箱，你以为我擦着玩呢？”方之信探出满是泡的脸。“面估计都发了，你先吃啊。浪费我功夫。”

“有没有酱？”文小彬挑了一小碗，其实来这之前，他已经陪叶沁吃过了，只是电话里头还没来得及说罢了。况且，他这会儿也不想让方之信掺和到自己与叶沁的事情中去。

“冰箱里，自己找，有啥拿啥。”

文小彬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辣酱，那是他老家的特产，记得他以前每次回家都会捎那么几瓶过来，只是这瓶还没有打开过。

“这都过期了吧。”

“你要主动一点。”方之信夺过文小彬手中的辣酱，神秘地说：“这瓶辣酱，就是你们缘份的起点。”

文小彬仔细看了瓶身，这确实是老家的。

“有没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文小彬没搞明白，“你扯什么呢？”

“你就装吧?”

“不是打球吗？装什么？”

“你，开始保密了？”

文小彬半天没说到点子上，方之信有点着急了，他像对牛鼓歌的琴手，甚是恼火地说：“我把电话给你都差不多一个星期了，你妈的，还没摸清她跟你是老乡？”

方之信话音刚落，文小彬整张脸像被冰敷了一般僵硬，尴尬得半天没扯上话。幸好方之信没注意，不然，他肯定解释不清楚，还得被方之信笑话。

“别在我这儿呆愣。接着装吧，你就。”看文小彬有点不适应这个话题，方之信一球从门口飞过来，本以为会砸到文小彬的脸，没想到，那小子给接住了。

“换件衣服。”

“幸好没丢，全在那破包里。”方之信指了指架子底下的帆布背包。

这时，一束阳光破窗直入，正好斜搭在书架上，铺洒开来。随着拉链坚硬的摩擦声，懒懒升起的小灰尘扬了满屋。那几件带着青春汗臭味儿的旧衣服，就在打开的一瞬间，被定格在像梦幻一样的岁月流光里。

“岁月待你不薄，那肚子起码已经是四个月了。”方之信看着文小彬凸起的肚子，开玩笑地说。

“那你来试试。”文小彬也觉得自己最近几年的变化，确实挺大的。特别是去恒伟之后，应酬太多，酒量大了，这肚皮也渐渐显形了，最主要的是缺少运动。而方之信的体形好像没什么变化，毕竟他能活得随性，他不用哄着别人喝酒，更不用陪着别人喝。虽然他不承认沾了家里的光，但是周围的人都明白，他不缺钱。

“你小子不怕我害了人家姑娘吗？”说完，文小彬一个跨步上篮，球没进，被方之信给截住了。

“这是两情相悦的事，我又没做什么。”

“那这红线肯定牵成黑线。”

“啥意思？”

“人家有男朋友。”

方之信将球传给了文小彬，撩起球服擦了擦脸上的汗。将信将疑地说：“是吗？敢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