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荻直接戳穿她:“梁太太有话不妨直说,便是我母亲嫁妆不在了,也可以直接说。”
顾母的嫁妆被动,这是江荻和顾籍事前就想到的可能,也做好了拿不回全部的准备。但正如顾籍所言,那是母亲的遗物,他们必须拿回来。
梁大太太听了这话,差点信以为真,好在周妈妈又及时出手。
这一次,周妈妈索性把提示放到明面上:“娘子说笑了,有老太爷在呢,只要不是我们家姑爷的事,我们家太太能有什么说的?”
梁大太太恍然大悟。
对啊,小姑子的嫁妆被动了不假,那也是全家人的主意,又不是她一人的事。名声就更不用她操心了,她只一个闺女,老太爷则是亲孙女和亲外孙子两个人的。想明白这个,梁大太太彻底成了壁画,一言不发。
梁侍郎那里思索片刻后,道:“你们母亲的嫁妆,确实动了一部分。不过你们放心,只要镇远侯府确认了你们的身份,我必敞开大门,认下外孙子和外孙女,并补齐你们母亲的嫁妆。”
嫁妆可以出,但必须体现它的价值。
梁顾两家重新恢复姻亲,梁侍郎的仕途,梁家子嗣的仕途,就有了隐形的助力。梁侍郎打的一手好算盘,可顾籍不傻,他轻笑,讥讽道:“侍郎大人不该去吏部的,该去户部。”
梁侍郎只做没听出来,道:“去哪里是天子说了算,我这做臣子的,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便是先镇远侯最常说的四个字,顾籍脸上的笑就更冷了。
江荻就没顾籍的心思了。
她从小就想有个自己的家,想有自己的爹娘哥哥,没想要过祖父祖母,外祖父和外祖母就更不可能了。从她的认知里,觉得老人家的要求挺合理的,但是她来梁家的目的更明确,江荻便开口确认:“顾家认了我们,梁大人才归还我母亲的嫁妆,是这意思吧?”
直白,无情,噎得梁侍郎无言以对。
梁侍郎难受,顾籍就欢喜,他说:“妹妹理解的不错。”
江荻就道:“是与不是,梁侍郎给个准话吧。”
看向外孙女真诚的眼神,梁侍郎无奈表示:“不全然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份嫁妆数目着实不小,你们确实需要先回顾家,由长辈出面更好一些。”
可他这个说法,江荻并当然不认:“镇远侯已经去了贵州,二伯祖在天津,我们兄妹并没有其他直系亲属了。便是顾家认了我们,也难有长辈出面。我还是那话,梁家若是舍不得把我母亲的嫁妆给我,明言即可。为了母亲遗物,我和小哥便是砸锅卖铁,买回来都成。”
梁侍郎终于忍不住,质问江荻:“你心里就没想过我是你的外祖父么?也是你的亲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