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就是玩笑之言,小武你这差事亦是办得很不错了,若是换了旁人来,未必能似你这般明白!”
卫武当下又与梁绍引见二人,再领了众人进了那农家的小院,将王大虎与赵九廷引到正堂里坐下,又吩咐手下的兄弟们,
“将早前预备的酒菜端上来,好招待各位兄弟!”
众人应诺,将桌椅摆在了院中,却是大碗的肉,大碗的酒摆了上来,王大虎与赵九廷一看这桌上,油光肥厚的酱肘子一大海碗,又烧了囫囵个儿的大肥鱼一条,肥羊做了汤热气腾腾的,使筷子一捞有煮得白生生的羊肉大块大块的,又有炒的猪肠油汪汪的一大盘,切了薄薄的牛肉厚厚的码了一盘,还有就在院子里升火烤制的兔子一只,端上来时上头还在滋滋冒油。
这些菜虽说卖相不好,但胜在滋味十足,又是量多,一干糙汉子端了大碗吃酒,大口的吃肉,吃得很是豪迈!
外头众兄弟推杯换盏,卫武四人在里头却是边吃边说话,王大虎问卫武道,
“你们藏在这处可是隐蔽?”
卫武便笑道,
“前头我入了镇江府,便领着一众人大摇大摆的下船,在四处转了一大圈儿,又自那码头上众目睽睽之下上船离开,往前头走了五十里,才下船抄小路回来的,这般兜了一个圈儿,应该是无人发觉的!”
王大虎点头,
“前头我们离京时指挥使大人已是吩咐过了,让我们带了人来之后,一切听你差遣,小子你来说说下面的事儿怎么办?”
卫武笑道,‘
“即是师父与赵叔过来了,怎得还能轮到小子发号施令,自然还是您二位说了算的!”
王大虎闻言冲着徒弟一瞪眼,
“少要卖乖讨好,这差事前头是你们在办,这下头如何进行,自然还是由你们说了算,休想要推了责任给我们两个老头子!”
赵九廷也道,
“我在衙门里就是专责与人改妆易容之事的,出来办差的时候少,虽说在锦衣卫混得久了,但若论江湖经验,我还没有小武多呢,自然还是小武你们说了算的!”
王大虎一挥手道,
“小子,这事儿就依着大人的吩咐,少要多说,且先讲讲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吧?”
卫武前头就是怕两位前辈来了,自己抢先发号施令会惹得二人不快,因而出言谦让,如今他们即是知晓分寸,谨记着指挥使大人的吩咐,他自也不会再客气了,当下道,
“即是如此,便随大人的安排吧!”
想了想又开口道,
“这阵子小子呆在镇江府也没有闲着,头一件事儿就是派人盯着这镇江府的衙门,却是发觉这镇江府同知林邵勋有些蹊跷……”
说到这处面色一肃,
“前头我救下一个小女孩儿送往知府衙门,便是被林邵勋派人又送去了南昌……”
梁绍在一旁也插嘴道,
“我们在那林邵勋的书房之中寻到了与旁人的通信十二封,上头不单单提及人口买卖,竟还涉及到了知府衙门里的火器……”
王大虎与赵九廷闻言都是吸了一口冷气,
“那姓林的竟胆大至此?”
人口买卖乃是暴利,有人铤而走险必是为了钱财,但若是私卖火器,那便牵涉到谋逆了!
要知晓现时下的火器乃是由官府制造,民间持有的火器多是自西洋的商人而来,虽说比大庆官府自制的精致不少,但数量却是十分稀少,且但有私藏一经查实必是抄家之罪,因而此时火器乃是一直在朝廷手中掌管着,民间的凶器还是多以刀枪为主。
这姓林的敢私自将衙门里的火器倒卖出去,被查到就是个全家抄斩的死罪,他自家不怕死,也不怕连累了家人么?
卫武哼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财甚么做不出来?那姓林的倒也机灵,他害怕连累家人,早将家里人送回了老家,自己只身在这镇江府做官儿,我也是派了人去他老家看过,那家里暗中购置下田产店铺无数,一家老少私下里过得很是奢侈!”
王大虎眉头皱了皱,
“怪不得你要写信向京中求援,看来这事确是不小!”
前头聚众妄记国事,又有诽谤朝廷,现下还有私购火器,这分明就是走谋逆造反的路子!
卫武点头又道,
“另……我也悄悄派了人回去南昌府中查过,前头陆子玉死了,那条线便断了,赵霖我倒是想派人盯着,但他本就是锦衣卫出身,身边好手无数,我们的人几次都差点儿被他发觉,我不敢再惊动他,便将人撤了回来……”
梁绍接话道,
“不过我们派人盯住了那死鬼陆子玉的婆娘,却发觉那女人娘家是宁王府上的一位管事的……”
“宁王?”
赵九廷闻言也皱起了眉头,
“此事涉及藩王便不是锦衣卫好独专的了,还要写信给镇抚使大人,上报指挥使大人后,由牟大人定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