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图坦卡蒙这才刚了没几步,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顿住了,接着他迅速转身,快步倒回房间,将枕头下方压着的金面具拿了出来,作为一种装饰佩戴在了头部。
在下圣船的时候,图坦卡蒙正好碰到了刚刚从圣船走到岸上的纳芙蒂蒂。
或许是因为昨夜那不光彩的偷窥,又或许是因为后半夜那隐秘又刺/激的梦。
图坦卡蒙再次见到纳芙蒂蒂,眼里闪过了一抹慌乱,在感觉到纳芙蒂蒂的目光移向他这边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本尊的图坦卡蒙,猛地侧开脸,避开了与纳芙蒂蒂的目光对视。
付臻红看着图坦卡蒙的侧脸,目光在图坦卡蒙那红透了的耳根处停留了片刻,有些兴味的挑了挑眉。
这一幕,走在付臻红前方的埃赫纳顿并没有看到,但是却被站在图坦卡蒙身后的侍卫长加里看到了。
加里的目光里有了一丝思索,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同,不过作为侍卫长,那些事情并不是他能考虑的。
“纳芙蒂蒂。”埃赫纳顿回过头,对着付臻红喊了一声,“我们回宫殿吧。”他朝着付臻红伸出了手。
付臻红也没有拒绝,而是将手放在了埃赫纳顿的掌心里。
作为埃及法老的埃赫纳顿和作为王后的纳芙蒂蒂上了马车之后,图坦卡蒙等其他人才陆续进到自己的马车里。
三圣像被僧侣从船上抬了下来,整个队伍有条不紊的往埃赫纳顿新修建的阿顿宫殿行进。
付臻红在阿顿神庙,与医者们一起,花了近八年的时间找到了根治阿拜多斯疫病的药水,而作为法老的埃赫纳顿,也用了近八年的时间,将神明信仰彻底变革。
新的宫殿在新的首都,比之从前的底比斯宫殿,还要金碧辉煌。
由埃赫纳顿领头,所有的王室陆续搬迁到了这里,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曾经最热闹辉煌的底比斯,就变得了与众多城市一般平凡。
而卡勒的接班人,新任大祭司卡尔斯伏恩并没有过多抗拒,就顺应了新任主神。有了卡尔斯伏恩做开头,原本的那些阿蒙祭司阶层,有八成以上的祭司也跟着卡尔斯伏恩一起,归于太阳神阿顿。
在新的宫殿里,付臻红与埃赫纳顿共同坐在高位之上,不再是从前那般,他的位置要微低于埃赫纳顿,而是完全意义上的平起平坐。
现在的付臻红,不单单只是作为神的使者,作为法老的王后,更是作为一个和埃赫纳顿身份对等的———埃及的统治者。
他与埃赫纳顿共同摄政,甚至拥有处死敌人的权利,而这项刑法权利,自古以来便是只有法老才有的权利。
埃及的民众们为了表达对纳芙蒂蒂的倾慕和敬仰,更为了感谢纳芙蒂蒂在阿拜多斯的疫病上做出的贡献,开始在众多庙宇中修建起了纳芙蒂蒂的肖像。
不过,尽管上下埃及的大部分民众们已经开始在信仰阿顿主神,但是仍旧有一些人在各个地方发起暴动。
虽然规模并不算大,但是分布乱散,所以也没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将这些发起抗议的人全部抓拿。
而在埃赫纳顿一边追查这些人一边不断集中王室权利的同时,与埃及邻国的赫梯这边,曾经作为赫梯王子的苏庇路里乌玛已经正式被授予赫梯王座之位,成为了赫梯的新任国王苏庇路里乌玛一世。
而苏庇路里乌玛一世的双生子弟弟乔特雅诺,则作为赫梯的大将军兼外交大臣,亲自率领赫梯军队一路朝着地中海和幼发拉底河之间的广大土地开启赫梯帝国的征途。
春去秋来,时间流逝,从不停息。
又是一年河谷欢宴节,九岁图坦卡蒙相比于一年前,已经长高了很多。他的身体开始抽条,骨骼发育得很快,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因最诅咒之力而降生的,所以图坦卡蒙尽管还只有九岁,从外表来看,依旧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
而与图坦卡蒙越发挺拔的身躯相比,埃赫纳顿的气色却越来越差,这一年里,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无论是医者,还是祭司们,都找不出原因。唯有当事人埃赫纳顿最清楚,这是一种诅咒,也是一个惩罚。
对他下诅咒的人是琪雅,是赛西斯,更是他自己。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以卑劣的手段从赛西图尔斯那里抢走纳芙蒂蒂开始。
但若说后悔吗?
埃赫纳顿并不后悔,此时,他独坐在木椅上,高大的棕榈树叶遮住了一部分皎洁的月光,将他的身影笼罩在了一片黑色的阴影里。
而在他身后,渐渐走出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