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
费舍尔火冒三丈,握紧拳头想揍他。
……
“这个浮标,不是我画的!”一个年轻声音从安东尼身后传来。
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这人身材颀长,高瘦白净、面容清秀、文质彬彬,他穿着笔挺的直条纹礼服,姿态就像骑士般挺拔优雅。
“呃……透纳先生!这……”安东尼大吃一惊。
“这个浮标,不是我画的!”透纳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位年轻的记者更是一个激灵,对新闻敏锐的嗅觉,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千万不能让别家报社抢占了先机。
一般来说,都是记者追着高傲的艺术家跑,很少有这种送上门的爆炸新闻。
“也好,让康斯太勃尔先生休息一下,请您跟我到咖啡厅聊聊,好吗?”
安东尼伸出一只手,很礼貌的把透纳请出展厅,在别的记者都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安东尼就把透纳带走了。
康斯太勃尔和费舍尔目瞪口呆,看着两人走远。
……
片刻,费舍尔才回过神来,他问,“那小子刚才说什么?”
“说那浮标,不是他画的!”
“什么浮标?在哪儿?”
唉。
跟费舍尔这个绣花枕头谈论艺术,简直就是浪费口舌。
费舍尔不在意什么浮标,他只对安东尼的不请自来,感到愤愤不平。
“刚才,我遇到了《时代报》的主编,我打过招呼了,他答应我不会刊登对你不利的报道,放心吧!这个安东尼真是不懂规矩……”
“算了吧,算了吧!”康斯太勃尔自言自语。
“什么算了?我告诉你,以后无论哪家报社要想采访你,都必须提前预约,以后没有预约,你一句话也不要说……”
“瞎担心,现在还会有谁来采访我?除了刚才那个被你赶走的安东尼,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记者来采访我了!”
康斯太勃尔知道,今天媒体关注的焦点都聚集在那幅《海勒富特斯勒斯》的红色浮标上,至于他的滑铁卢大桥,是真的滑铁卢了。
“你看看那幅画!”康斯太勃尔指指透纳的《海勒富特斯勒斯》。
“这画咋了?”
费舍尔歪着脑袋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瞧你这眼力劲,给你说也白说!”
康斯太勃尔感到很烦躁,不想再说话。
和费舍尔的对话,总让他怀疑自己的智商。如果不是要靠他帮自己赚钱,跟这种肤浅庸俗的商人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生命。
康斯太勃尔满脑子都在想,此刻,这两个人究竟在哪家咖啡厅?他们到底会聊些什么?
那浮标前两天还没有,说不是他临时画上的,谁信呢?
对透纳来说,这难道不是个报复自己的好机会吗?
这些年,两个人明争暗抢,结了多少仇!
今天,透纳尽可以趁机跟记者说自己的坏话,揭老底儿,毕竟他知道的事儿太多了。
康斯太勃尔感到惶恐,他希望自己有千里耳。
明天的报纸上会写些什么?
无非是称道透纳画龙点睛、妙笔生花;批驳自己拟规画圆、死气沉沉;亦或是……
康斯太勃尔越想越害怕。
虽然费舍尔说已经跟报社编辑打过招呼,但费舍尔到底有多大本事,他清楚得很。
这些年,他夸下的海口,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