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氏气得直哆嗦,她恨这个女人,恨得快要疯了,想方设法从后院出来,她一心只想复仇。然而这小贱人爬得太快,县主、郡主、王妃,她已经爬上端王的床了,这样的品阶根本不是她一个侯爷夫人能对抗的。所以她才想到云天峥,想从她的亲人下手,对付她。
可不知怎么,这小贱人似乎对她爹也没什么情分,不,不行,凭什么她过得那么好,她却那样凄惨!在家祠的每一天她都想着如何报复她,决不能这样功亏一篑!
柳氏抚着肚皮,眼里猛地掠过一丝狠色,她走上前,狠狠抓住云韶手臂。
云韶眉一蹙:“放手。”
“小贱人,你休想!”
云韶淡静的抬眸瞥她眼:“放手,你恶心到我了。”
“你这个贱人!”柳氏扬手就要打下,云韶抓住她的手,一推。
柳氏倒退两步,摔到地上。
“你……你……”柳氏怨毒地望着她,忽然扭头,看看身后池塘。
嘴角弯起一抹阴毒的笑,柳氏道:“贱人,我所受的痛苦要你十倍百倍的还回来,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忍了很久、很久了!”
云韶眼皮一跳,只见她突然爬起来,跳进池塘。
噗通!
人坠进池子,顿时绽起一大通水花。
云韶翻了个白眼,四下一望,没人。
很好,柳红袖是算准了时机才过来的,这地方就她们两个人,她坠了池塘,就能让云韶百口莫辩。而且她还有身孕,这一跳下去,估计孩子是保不住了。
柳红袖啊柳红袖,拿着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来陷害,值得么?
云韶走到池边,看着起起落落快要陷下去的女人,突然狠狠扯破右袖。
她深吸口气,尖叫。
“啊!三娘你拉我干什么?!啊——救命!”
噗通——
又一朵水花溅起,云韶跳进池中,冰冷刺骨的寒意袭来,那在赏花苑时的恐惧再次没顶而来,不过她记着容倦的话,屏住呼吸,并没有让太多的池水灌进口鼻。
不过这一声叫喊惊动了仆人,霎时间有人大喊“落水啦!快救人!”,几个会水的女婢噗通、噗通扎进池子。
另一头。
容倦和云深走出云韶视野范围,脸上笑容同时敛去。
容倦负手而立道:“云世子,幽兰香这份大礼,本王收下了。”
云深目中寒星一闪,冷笑:“王爷好运道,本人不得不服。”
幽兰香,五石散,太子之死,这一切针对的全是容倦,只是谁能想到云韶出现,把一切都打乱了。
容倦嘴角微压,低道:“本王没有那样好的运气,是‘她’。”
云深瞳孔骤缩,拂袖道:“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容倦转过头来,冷定的眼神牢牢锁住他,“云世子既敢设局,再问什么都是多余。本王只有一句话,你如此算计,将‘她’置于何地?”
那是大婚,设计太子、设计她的夫郎、甚至还重伤她。云韶不知道,容倦却是一清二楚。正因为清楚,正因为知道她对这个兄长的亲情信任,才愈发,怒不可遏!
云深闭上眼。
拳头握得很紧,牙也咬得很紧。
他没有办法,因为不会再有这样绝好的时机了。
——容倦和长孙钺交往过密,若是他杀了太子,正好将老四扯进去。长孙钺手握三军威信极高,一旦被擒,那些将士们必为他求情,而以老皇帝对太子的疼爱,绝不会放过他们。到时候大夏军中哗变,朝堂动荡,才是他的起事之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能放弃,所以只能利用小妹。
可谁能想到最后她还是中途杀出,生生毁了整局棋。
这是命吗?
上林苑狩猎,他的派去的刺客已经近身,只差半分就能杀了老皇帝。却被她和容倦从中破坏,救了老贼。这次,好不容易能叫大夏生乱,同样是她误入其中,搅乱了整局。
丫头啊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毁掉了两次机会。
“云世子。”
容倦等了很久,没有等到他的回应,看着那个冷酷无情的背影,他眯了眯眸,徐徐道:“无论你要什么,做什么,别牵扯她——你最好记着我的话。”
“这次我不追究,是因为她。下次追究,也是为她。”
“云深,你是她大哥,是她亲口承认世上唯一的血亲,但如果你让她伤心了,我也不介意让你立马消失。”
“听明白了?”
容倦性子冷清,寡言少语,很少会像今天说这么多话。
然而他的每个字都带着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话语中的真实。
云深狭长的眸子缓缓上挑,嘴角边勾起一抹笑:“原来端王是来警告本人的,很好,我也送你一句话。”他蓦然回头,阴鸷波诡的眼神倏地对上他,“远离皇室,远离长孙,我可以放你一马!”
“哼!”容倦冷笑。
两个男人中间有看不见的硝烟升起,那烟里的血腥味儿翻滚腾涌,足可令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噗通”一声水响,接着是仆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喊。
“三夫人落水啦!”
“王妃落水啦!”
……
二人同时色变,几乎立刻拔腿回奔。
后院里面,柳红袖已经被婢女救起,云韶还在水面上起起落落,云鬓散开,花容失色,容倦看见的刹那纵身掠去,踢开仆人直接搂了她的腰跃起。云深一皱眉,在容倦赶去救人时即刻回房取衣,等人救上来,一袭狐裘已披上云韶的身。
她靠在容倦胸前,不住的喘咳。
即使有准备,但为逼真,她还是假意灌了几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