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他可是被蒙在鼓里的,也是后来听苏堪说,才知道了这件事本就是李从嘉和燕王的计谋,打算拉安锦州下水,当日吓得不轻,老先生好一顿埋怨李从嘉,不过昨日见了李景达,那个当年好友,那顿埋怨就此免了。
“昨日昏倒在了宫中,御医说,劳神伤力,脱力所致,得几日将养着呢!这几日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过几日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一次是以南唐律压他,几位中书内阁的老大人也默许了,他找不出什么借口来!”李景遂回应着。
昨日安道海昏倒之后,他还好一顿担心呢!万一死在宫中,那可就难办了,后来传了御医,才稍稍放心一些,毕竟死一个安锦州不算什么,死一个安国公那就是大事了。
“哦!”老先生执子下棋,应了一声,转而眨了眨眼,笑了笑,说道:“可还真是天意,怎么就昏倒了呢?看来也是一个护崽子的。”
众人听罢,笑了笑,不可否认,安道海还是护崽子的,要不然也不会不避嫌,硬要作为旁听,也不会一日进宫两趟,为自己的儿子求情。
“吴编撰就没有什么好说的?”燕王挑挑眉,说话间,和苏老先生下棋的吴有道倒是一句话也不曾开口,只专心地下棋,令李景遂有些惊奇。
“在下位卑言轻,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此时,依在下看,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燕王殿下可要做好准备!”吴有道拱手,十分镇静。
“你是说那些金陵权贵会替安国公府出头?”
“正是,虽如今殿下独掌大权,又得了几位中书内阁老大人的支持,可毕竟势单力薄,不能与金陵众权贵争锋,若是闹,单凭严酷律法是制止不住的,而且还会起反作用。”
“那编撰有没有想过,本王为什么要叫李景达出来!”
“这个,……未曾!”
“李景达原是信王,是烈祖最看重的一个皇子,刑部,户部都在他手上发扬光大,他的手段可比任何人都要精明,刑部管刑罚,户部管银钱,处罚权贵子弟,他们当然不怕,可要是把他们府中银钱来源断了,叫他们日常生活都无靠,本王想着,他们会妥协的。”
“哦,明白了!”吴有道方才恍然大悟,釜底抽薪,自古的伎俩,倒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那殿下怎样给大宗正放权?一连两部,功高盖主!”
一个被贬黜的信王,这么短的时间,就连放两部实权,实在有些太快了,金陵朝臣自然不会同意,燕王也在想着这个问题,该怎么放权,才叫众人能接受,恰到好处地接受。
“战争!”
众人纷纷张嘴惊讶,脑中迷雾一拨就散。
此言一出,有豁然开朗之感,也只有战争,当一个国家受到外来侵略,才会上下其心,国内一切手段,布局,都要为战争做准备,不止是为这主意惊讶,也为出这个主意的人惊讶,谁都没有想到,竟是那个一直照顾李从嘉的小丫头,李双双。
燕王此时已经起了身,来到灶前李双双的身边,像看宝贝似的盯着李双双,李双双退了半步,双手捂胸,看着李景遂:“你做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是战争?”
“本就是战争啊!你要放权,旁人不许,就该有个由头,叫所有人都服从,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战争最好不过了,战时,所有人不都应该服从皇室安排吗?这没有什么好争议的吧!”李双双答道。
就像这一次一样,少爷说了所有的计划,包括自己会受伤,可明明知道少爷会受伤,李双双本是不愿,可还是服从,因为少爷说是为了报仇,为了报仇,所有人都应该听少爷的安排,报仇像是战争,是个不可被逆转的由头,而那些不许的人,就像熊大熊二,也包括自己,即使再不允许,可想要报仇成功,除了服从,别无选择。
“这是你家少爷说的?”李景遂不相信李双双有这般眼界,肯定是李从嘉从背后说了一嘴,叫李双双听了去。
“算是吧!”
战时,为了保证战争的胜利,所有人都要服从朝廷的安排,要不然,输了,那些人可什么都没有了,一荣共荣,一损俱损,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怎么也跑不脱。
原本李景遂还想瞒着金陵,新宋入蜀的消息,怕引起恐慌,可现在,就算这么一件令人恐慌的事情来,也能派上了用场。
想着,李景遂便哈哈大笑几声,头也不回地便冲出了院子,不知去哪里了。
瞧着燕王疯魔似的行径,院子里的人纷纷奇怪,也只有一直坐着的姜氏揉了揉额头,见怪不怪了,李景遂一但碰见一心一意要做好的事情,他便会什么也不顾,现在肯定回宫去拟旨了。
午后,燕王下旨,说是新宋于八月十五日便自荆州江陵入蜀,后蜀危矣,下一步,新宋便会把矛头指向南唐,南唐自今日起,进入战时状态,国内一切事宜,皆由朝廷决断,并下令原大宗正李景达统领刑部,户部两部,筹备军资,安定后方。
这都是后话,时间重新回到燕王走时,李从嘉的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各干个的,也不妄议国事了,李双双煮着饭,姜氏晒着太阳,老先生和吴有道下着棋,熊大熊二整理着碗筷,另加看火,苏堪和李从嘉说着一些话,一些在金陵发生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