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张小山醒的很早,只是起身时,揉了揉脑袋,觉得头痛昏沉,确是酒后留下的症状无疑了。又偏头看了看四周环境,心中顿生一种不妙感觉,赶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下床穿鞋,跑到了屋门口,直到打开屋门,才稍稍放下心来。
李双双和姜氏在院子里忙活着,听到声响,一起回头去看,三个女人,互相看着,有些尴尬。
“呦,我们的大才女醒了!昨夜可真是好生折腾啊!”
姜氏打趣着,也确实,都不曾想到,平常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张小山,竟然会耍酒疯,而且还那么闹腾。
“喏,喝完醒酒汤吧!”张小山从壶中倒出一碗早上煮好的醒酒汤,递了过去。
张小山接着,整个人还在愣神之中,端着碗,坐在了门槛上,小口小口喝着,一边喝着,一边看着二人忙碌着。
“我昨天怎么来的?”张小山对昨天发生的事情感觉很模糊,就只知道自己和钱元瓘在金陵酒家喝了酒,之后的一些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
“是金陵酒家差人送回来的,我瞧着你醉了,你家中又没人照顾,所以便擅作主张将你留在了这里!”姜氏如实应道,也不知道张小山昨日为什么会醉成那个程度,这妮子的酒量,明明很好的呀!
“哦!”张小山应着,又试着问道:“我昨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这时,李双双上前,咂了咂嘴,道“:没有过分的事情,只有更过分,明明醉了,嘴里却是说个没完,闹了一个晚上,又吐又叫着,躺在床上也不老实,胡乱撕着人家的衣裳,还要亲人家!”
“啊?”张小山张嘴,十分的错愕,愣在了当场,手里的碗也差点没端稳,醒酒汤洒出来一些。
“确实不老实!”姜氏附和着,昨夜是她照顾的张小山,张小山做了什么事情,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李双双,外边已经有人等着了?”熊大进院子喊着,叫她赶紧去外边忙活着。
李双双应了一声,又对张小山说着:“壶里还有醒酒汤,你也洗把脸吧!我先去忙了!”
李双双走后,张小山抿了抿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醒酒汤,在院子里到处转着,瞧着。
姜氏正在照看锅里的馒头,看见张小山无所事事,便问道:“你昨日喝了多少酒啊?怎么醉成那个样子,一个女孩子在外边,还是少碰些酒,再不济,身边也要跟个人!”
“我知道了!”对了姜氏的教诲,张小山还是听得的,可又一回想,昨日也没喝多少酒啊!怎么就给醉了呢!只两杯酒而已,而且还是温顺的酒,不应该呀!
“别嘴上说说,要记在心里!”姜氏啰嗦着,她将张小山看做是一个朋友,一个晚辈,自然不希望张小山出个什么意外,如果昨日不是碰巧,张小山今早可能就不会这么囫囵地站在这里。
“我记住了,王妃娘娘可真婆婆妈妈的!”
“这是为你好!”
“我知道!”张小山随意洗了把脸,在整理着自己的仪容,毕竟一大早蓬松个头发,总是不好。
“药好了!药好了!”熊二一直照看着药,咕嘟起了泡,他连声说着。
姜氏听了,吩咐着张小山:“你去,给屋子里的那位喂药?”
“啊?他不是早就好了吗?这不还有熊二的吗?”张小山对李从嘉的病情还是有些了解的,前几日不是早就不喝药了吗?
“又病了,是风寒!我得照看着锅,走不开,熊二,我又不太放心,只有你去。”
“哦!”张小山应着,放下手中梳子,心中虽是很不愿意,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来到了药罐子跟前,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准备去喂药了,看着旁边熊二憨憨的模样,要他照顾病人,确实不太放心。
端着药,进了屋子,张小山看见了还在床上的李从嘉,身上盖了好几层的棉被,正百无聊赖地睁眼看着屋顶。
听见有人进来,李从嘉偏头看了看,有些惊讶,问道:“你怎么来了?李双双呢?”
“我不能来吗?”张小山端药站在床边,有些不满,反问道。
“自然能来!”李从嘉笑了笑,倒是觉得自己问了个多余的问题,挣扎地掀起了几层厚厚的棉被,倚靠在了床头。
其实,李从嘉今日醒的很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醒了,只是身上压的棉被格外重,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李双双又不许减棉被,说是风寒要捂汗,说这样好的快些,李从嘉哭笑不得,只好这么捂着。
“坐吧!”李从嘉指了指椅子。
张小山一想也是,为什么非得站着呢,坐下岂不是很好,于是,随意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不停地吹着那碗冒着热气的药。
“将药放桌子上吧,凉了我自然会喝了,你这般吹,它也不会凉的有多快!”李从嘉又指了指床边的桌子。
张小山一怔,似乎是这么一个道理,我干嘛这么吹着,但还是没有将碗放在桌子上,而是抬头问道:“我听说,你这几日去燕王府了?”
“去了,这不惹了一身风寒回来,实在有些不值!”李从嘉笑了笑,扯谎,他可是擅长的。
“去做什么了?”张小山又问着,可刚刚问出口,她便觉得自己实在是多嘴,问这个干嘛,还不如随便找个借口,早些出去呢!可样子还是要装的,只好坐着,听着李从嘉说着话。
起先李从嘉也是一愣,抬眼瞧了张小山一眼,总觉得她今日,怎么和之前认识的有些不大一样了,不过戏还是要接着演:“去钓鱼了,你知道,燕王府内有一个大池塘,燕王这几日无事,便叫我陪他钓钓鱼。”
张小山轻应了一声,是知道燕王府内有一个大池塘的,不过里面养着的都是十分金贵的赤尾,这叔侄两个也是舍得,竟然钓这般鱼,不过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可不会这么说。
“我听说,刚来的那几日,王妃给了你一本李煜的册子?”张小山换了话题,老揪着去做了什么事情,总是有些别扭。
“嗯,是的,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等过几日,我好生找找,你若想要,就拿去吧!”李从嘉知道张小山喜欢李煜的作品,姨娘也确实给了自己一本李煜的册子,不过就是不知道扔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