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你所想!”
“阿姥,阿娣不能去,我宁愿去吴越当说客!”
“混账东西!”老太君少有的失态,当即便大骂了起来。
“好了,我就不在这看你们一家人吵架了,你们商量好之后,把那丫头送到我的院子里,你们请我做事,就得拿出些诚心来,我这便回了!”李从嘉伸伸赖腰,起了身,临走之前,还加了一句:“府里的赤尾送我几条,回去做个糖醋鱼吃!”
……
……
谁也没想到,李从嘉最后会提这么一个条件,公然要了几条赤尾回去吃,或许,他就想做那第一个吃赤尾的人吧!
安国公府里,争吵继续。
前面一切都好商量,自己这一方事成之后,带李从嘉进宫查明当年姜扬灵之死,而自己这一方要的,不过是八皇子冠礼之时,李从嘉要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不过为了促成交易的进行,李从嘉得向安国公府要一个保证,这个保证便是从老太君身边要了一个丫头,平日里一个丫头,给就给了,就算再多,安国公府也不会心疼。
可是在这种场合,听到这种人物谈话的丫头,那可不是一般的丫头,而是齐王李从恪最在意的人,是先前先一步进府的齐王妃阿娣。
“他明明见过阿娣的,那日去送请柬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要求阿娣去做他的丫头……现如今,他又来,他这是羞辱我……阿姥,李从嘉那人不能信,他不值得我们相信!”李从恪站起来,站在那一盏被打碎的茶盏面前,解释道。
“你若真有本事,还需我来为你筹划这么多吗?今日看来,你还不如他李从嘉的一根手指头聪明……他是什么人,八岁便一人,独往新宋,你以为长安是好待的吗?若你八岁去当质子,我现在怀疑你能不能挨到第九个生辰?他今日之言语,神情,动作……哪一样都是你日后该学的,李从嘉这人不是好惹的,若不是我们开出的条件足够诱惑,你以为他会来趟这淌浑水吗?他巴不得你和老八斗得你死我活,他什么也不用做,便可尽收渔翁之利!”老太君使劲地用手杖拄着地,一时间也变得怒不可遏。
她生气的,不是李从嘉要齐王妃去做丫头,而是自己一直看中的人,和敌人比起来,像个稚子一样,不堪大用,这才是令她生气的地方。
世人皆说,齐王心思深沉,智谋无双,可现在看来,若是和李从嘉斗,齐王走不过三个回合。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阿娣,去吴越也好,败了也罢!我只要阿娣陪着我!”
“混账东西!”老太君失态,起身,快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这个身高七尺半的男子脸上,然后气势汹汹地就走了。
阿娣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这个时候,可不是她去在意齐王的时候了,她首先得保证太君安然无恙。
现如今,厅里就只剩下李从恪和安道海舅侄两个了,安道海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了,只是茶水一盏接着一盏地喝着,仿佛这厅里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似的。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发现了自己不配说话,自李从嘉进来之后,这个府里,能与李从嘉说对峙,且不落下风的,就只剩下老太君了。
所以,安道海很有自知之明,暴怒之后,便闭上了嘴巴,只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你知道你表兄为什么没来吗?”安道海看似无意,问了一嘴。
“金陵府衙有公务在身!”
“不不不……”一连三个不,安道海摇了摇头,哑然似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因为他不配,因为你阿姥怕他听了今日此事,会坏了我们的大计……安锦江,一出生,就早已经被安排好了命运,他不聪明,又没有什么宏大的志向,所以,你阿姥和阿翁早就为他安排好了后路,只要他一生平安就好!”
“所以,表兄才去的金陵府衙,当一个小小的抄录吏员?每日只负责接收公文,在燕王一派的庇佑下,能活的长久一些?”
“没错,能活长久一些……金陵朝局分为好几派,燕王一派,内阁韩家一派,现如今韩家又分出周氏一派,我安国公府和你齐王府一派,再往前推,太子一派,近些年,远在南边的陈国公也将手伸到了金陵,秘密为即将及冠的八皇子笼络人才,也自称一派……算下来,也只燕王和内阁韩家一派,能一争雌雄,燕王是皇帝的亲弟弟,在他手底下做事,而且做的还是接收公文的低阶吏员,想来,大的灾祸也轮不到你表兄身上……可你不同,你身上背负的是无数人的身家性命,依附于齐王府和安国公府的,你都要对他们负责,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他们?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