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贵笑着说:“我说我们是来给犬绒送钱来的,你是大掌柜。”
“嗬,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呢。”追风眉开眼笑地说。
月生看着来贵身上的衣服,还有头上的那两只羊角辫子,感觉特别的别扭,忍不住噗嗤一笑:“来掌柜,你这衣服是从哪里找的,还有你这头发,恕我冒昧地问一下,你会扎辫子吗?”
他不说,追风和花弧也没细看,仔细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尤其是那两个辫子,也太随意了。
来贵惬意地笑了起来:“平日里都是燕儿给我梳头,这几日只能将就一下了。”
月生一脸的艳羡之色:“你们夫妻还真是伉俪情深呢,谁离开了谁都不行,好吧,看在你如此重情重义的份上,我来帮你吧。”说着径直走到他身后,三两下收拾好他的辫子。
来贵感激一笑:“多谢月公子。”
“不用客气。”月生很是自豪地看了看追风,却发现后者竟用一种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不满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追风摸了自己的头发,嘿嘿一笑:“一会儿帮我也编个辫子呗。”
“不要,犬绒美女如云,你可以找她们帮忙。”撂下这句话后,他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只留下三个互相发呆的男人……
为了方便起见,追风三人换了当地人的服装,至于这发式的编织,自然而然地落到月生身上了,他这人就是刀子口豆腐心,在给追风编辫子的时候还假装不小心拔掉了他两根头发,追风有点疼,却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忍了。
犬绒国又称岛国,全国八个岛,所有岛皆以鸟类定名,比如说:凤凰岛、孔雀岛、百灵岛、画眉岛、斑鸠岛等,
目前追风所处的位置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岛,也是犬绒的中心城市——凤凰岛,有几万人口。
不愧是犬绒的国城,大街小巷繁花似锦,喧闹非凡,道路两侧有很多沿街叫卖的商贩,月生好奇心强烈,但凡看到新鲜、好玩、漂亮的玩意儿,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
他随便这么一买,却把花弧给坑苦了,一路跟着后面付钱,还得帮着拿东西,这个时代还没有购物袋,东西多了只能用衣服包着抱在怀里,或者背在身上。
花弧心里抱怨说,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云端过来了。
四人闲逛了一会儿,然后由来贵带路一同走进一处具有西洋风格的别院,在追风看来,眼前这栋别具风格的建筑与其说是别院,其实更像教堂,只是欠缺了一些华丽而已,没办法,毕竟像水泥、石灰、涂料、油漆等材料还没有在这个时代诞生。
来贵去敲门,很快门便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头发又黄又卷的中年男子,来贵用当地的语言又是一阵叽里呱啦了一阵,那男子点点头,随后又把门关了起来。
来贵告诉追风说,这里面住的是一位名叫阿玛缇的酋长,他年轻的时候曾代表犬绒出使过各国,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当属中原最大的白迹国,以及从来与世无争的柔然国。
归国后他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和各国的文化习俗都做了记录交给可汗,可汗很高兴,给他封官,他却拒绝了,可汗知道他无拘无束的性子,只好赏了他一些金子和粮食。
阿玛缇带着那些金子和粮食回到家乡,造福了当地的同乡百姓,后来大家一致推举他为部落酋长。
不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刚才开门的那个小黄毛冲来贵招了招手,来贵喜出望外,赶紧带着追风他们进到里面。
大厅不像中原那么中规中矩,没有椅子和桌子,地上铺着若干个又圆又厚的蒲苇,以供来客就坐。
大伙儿入乡随俗坐在地上,追风闲来无事,摆头看着周围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墙壁,不知何故,上面人工的凿痕还有那些天然的洞—眼让他感到特别地熟悉,就像曾经来过这里一样,也许、可能是在梦里吧。
阿玛缇如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是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脸上已经长满了老年斑,眼睛虽小,却很精神。
他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由佣人搀扶着,缓缓在最前面的一块蒲苇上入座。
追风不懂犬绒语,站起来面向他行了一个拱手作揖礼,月生和花弧也跟着效仿,来贵道明来意,老人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沉吟了片刻,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黄毛立即走到来贵身边传达了一通话语,来贵点了点头,尔后回头看着追风,翻译道:“先生,酋长问我们是否带来了好吃的东西?”
“你如实告诉他便是,等等。”追风小声问:“由谁试吃,不会是这老头吧,他的牙齿有问题吗?”
他就怕一会儿做出来的东西,老人咬不动该咋办?
阿玛缇突然抬起头,狠狠地白了追风一眼,张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追风吓了一大跳,心说,我勒个去,他这是顺风耳啊。
不对呀,都一百多岁了,牙齿居然还保存得如此完好,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假牙吗?不会耳朵也是假的吧?
黄毛继续来回奔走与阿玛缇和来贵之间,絮絮叨叨着一些鸟语,追风心想这次幸好是带了来贵过来,要不然只能是大眼瞪小眼了。
“先生,可以开始了。”来贵回头,高兴地看着追风说道。
“你问他在哪里动手?”
“酋长说院子里空气不错,一会儿其它几个部落的首领也会过来试吃。”
“ok!”追风坐的时间长了觉得屁股痛,三人立马起身来到后院。
此前,追风让来贵花钱雇了一名当地人将船上的面粉和一些其它的食材一齐运过来。
花弧揉面,月生烧火,只待火候一到,追风亲自动手,毕竟事关“鸡毛”的大事,他绝不能出一丁点的纰漏,做饼看似简单,但很多细小的环节都不能忽视。
阿玛缇行动不便,指派了黄毛过来盯着,陆陆续续过来了不少人围观,先是那些如约而至的各部落首领,尔后便是那些闻着香味赶过来的当地居民。
追风手法娴熟,动作行云流水,使得周围围观的人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惊叹,至于他们在说什么,追风无暇理会,再说,也听不懂。
一共做了三张酱香饼,切成三角形分别放入十个盘中,另外他在登船之前还准备好了牙签。
“可以了。”追风拍拍手上的面粉,对着来贵说道。
来贵用土话让黄毛和那些首领们试吃,他们早就被酱香饼散发出来的香味给馋得不行,便毫不客气地拿了牙签沾着饼往嘴里送。
黄毛吃了一块,顿时双目瞳孔放大,他向天神起誓,他这辈子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想到里面的阿玛缇还在等着,他只能停止继续享用,恋恋不舍地端走了一个盘子,临走时还不忘朝来贵和追风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月生高兴极了,花弧也是一脸的喜色。
首领们对追风的“杰作”评价很高,其中有个首领命令追风将剩下的一些饼块再对半切开,分发给那些早就被馋得直咽口水的百姓。
追风照做。
百姓们吃后,一个个眉飞色舞,并带着示威的语气在那里吆喝、呐喊着,追风虽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但通过他们的表情不难猜出,他们应该是要求自己继续做些饼来满足他们的味蕾。
就在追风等人欢天喜地,等待着阿玛缇最终裁决的时候,突然黄毛跑过来用土话大喊:“酋长死了,酋长死了。”
“啊,酋长死了?”
“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
“一定是这个饼有问题,抓住他们。”
来贵大惊,他来不及解释就被一名首领一拳打倒在地。
追风三人也是吃惊不小,由于语言不通,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刚才还笑容温和的首领们给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