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啊这是?
追风欲哭无泪,月生歇里斯底地地冲着来贵喊道:“来掌柜,他们叽里咕噜的到底在说些什么呀?你倒是和我们翻译一下呀。”
来贵大声答道:“他们的酋长死了,说是因为吃了我们的饼。”
“放屁!”花弧痛骂道:“公子做的饼不可能有问题,再说了,吃饼的又不止他一个,这么多人都吃了,要是饼有问题的话,他们怎么没事?”
“就是,一定是那老头本来就身患重症,我们只是刚好赶在那个时间罢了。”月生心里觉得很委屈,臭老头早不咽气晚不咽气,偏偏在这个时候断气,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追风也有着和他们同样的想法,便让来贵照实翻译,来贵立刻照着他说的去做。
现场顿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超一半人以上都认为追风做的饼不会有问题,只有一小部分人觉得就是因为追风做的饼味道太好吃了,才间接导致酋长一时激动才会咽了气。
要是追风能听懂他们的话,估计此刻要被气得吐血。
现场沸沸扬扬,愈演愈烈,场面一度失去了控制,首领们在那里交头接耳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
他们可以拖可以等,今天不行拖明天,今年的不行拖明年,反正老头都已经死了,对于追风来说,耗到最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为那老头陪葬。
所以,他得为自己做最后的争取,“来贵,你告诉那个黄毛,我要看一眼酋长,就一眼。”
来贵呱呱地翻译,很快带来了黄毛的原话:“为什么?”
“或许我知道酋长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追风此话一出,登时引来了月生和花弧不置可否的眼神,眼神中包含了怀疑、忐忑和鼓励等复杂的情绪。
黄毛将信将疑地看着追风,追风趁热打铁道:“我们的几条命都攥在你们的手里,还怕我跑了不成?”
黄毛跟着酋长也有十几年了,说实话,酋长的突然离世他也很痛心,此刻听闻这个少年有办法让酋长死而复生,他心里虽然觉得这个少年有些大言不惭,但转念一想,试一试倒也何妨,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他治不好,再杀他们也不迟。
想到这里,他便让几名手下将追风和来贵带到了内厅,月生和花弧很是着急,他们知道追风鬼主意很多,但是还从未见过他给人瞧病,万一……
好像,似乎也没什么万一了,如果追风不去挺这个头,冒这个险,大家都只有一死,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让他去试试。
二人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向上天祷告了一番,希望上苍能开开眼。
黄毛带走追风和来贵不久,那些首领们也想见识见识那位少年如何能将一个已死之人救活过来,纷纷赶到了内厅,当地百姓紧跟着跟了过去,负责看守月生和花弧的那两个首领也跑了,二人不由分说,立即向内厅赶去。
但是,所有人在内厅门口都被酋长的几名随从给挡住了去路,这也是黄毛的意思,郎中正在给老酋长治病,需要安静。
大伙儿只好耐心地在外面等待着。
追风走到床边用手探了一下阿玛缇的鼻子,的确,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然停止,而且老人的脸色看上去比之前苍白了许多,这便是死人最基本的征兆。
追风的心里一下子凉了一大截,心说难道这老头真就这么死了,你这一死不要紧,却坑苦了我们几个,哪怕你再多活半天也行啊。
“先生,怎么样?还有救吗?”来贵在一旁焦急地问,黄毛指着追风,用手比划了一下,他表达的意思和来贵是一样的,无非就是老酋长的病情。
追风问黄毛:“老酋长之前除了吃我做的饼,还吃过什么?”
来贵翻译了一下,黄毛一愣,挠挠头想了一下:“有,龙珠。”
追风纳闷,“龙珠?来兄,什么是龙珠?”
来贵道:“其实就是我们中原的桂圆,只是叫法不同罢了。”
追风仿佛想起了什么,猛然扭过头,弯腰,用手摸着阿玛缇的喉结,从上往下慢慢地探索着,果然摸到了一个硬硬的肿块。
他让来贵过来搭把手,两人合力将这位百岁高龄的老人翻了个身,接下来的场面令来贵和黄毛大跌眼镜,追风居然爬到了床上,抬着一只脚使劲跺着老人的后背,若不是来贵及时拦着,黄毛早就过去阻止了。
一番猛踹猛跺之下,只听老人咳嗽了一声,“啪嗒”一声,嘴里掉出了一颗小指粗的黑核。
追风立即跳下床来,来贵和黄毛赶紧跑过来帮忙,三人将老人翻过身去,老人因为休克时间长了,导致精神状态还有些恍惚,但他好歹是活过来了。
黄毛大喜,他不可思议地,双目紧盯着追风,追风摸摸自己的脸,诧异地问来贵:“来兄,我脸上很脏吗?”
来贵笑而不语。
黄毛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多谢恩公妙手回春救了酋长,刚才多有冒犯,请恕罪。”
追风被吓到了,摆摆手,笑着说:“你也不用谢我,等酋长醒了之后,你就这么告诉他老人家,他若是想谢我呢,也不是不可以,什么赏赐之类的就……还是看着给吧,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弄点鸡毛鸭毛,越多越好。”
黄毛自然是听不懂的,直到来贵翻译了之后,他一个劲儿地傻笑起来……
出了内厅,追风这才发现自己在治病的过程中因为太过紧张竟弄的一身汗,来贵快步从后面追了过来,“先生可真是神医在世啊,就连国医和郎中都束手无策的病,您一下子就治好了。”
“我可不是什么神医,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
“好了,好听的话等回去再说吧,先办正事要紧。”
“是,先生。”来贵规规矩矩地抱着拳头,忽又忍不住抿嘴一笑。
“追兄。”
“公子,我们在这儿。”
大门口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追风一眼便瞅见了跳跃起来和他招手的月生和花弧,两人想挤进来,却被几个青年拦着。
首领们和当地百姓无比震惊地看着追风,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追风反正一句也听不懂,便冲他们大声说道:“你们的酋长活过来了,尽情地欢呼吧,骚年们。”
来贵如实翻译,那些人听说酋长死而复生,一个个皆是难以置信,直到黄毛从里面走出来宣布这个好消息,他们这才疯狂地欢呼起来。
真不愧是水里长大的野蛮人,肺活量一个比一个大,声音就跟打雷似的,追风赶紧捂着耳朵。
来贵悄悄拍拍他的肩膀,追风松开一边的耳朵,问:“有事吗?”
“先生方才说的骚年是什么意思?请恕我刚才没办法翻译。”
“那句不用翻译。”
“好的。”
月生走过来冲追风富有深意地微微一笑,“没想到追兄你还会看病,你懂得可真不少啊。”
“雕虫小技而已,不过,下次月兄要是哪里不舒服,可以找我,说不定我那里还有土方呢,一定包你满意。”追风笑着说。
月生的那张俏脸没来由烫了一下,心说你想的倒美,本公主才不让你占了便宜呢。
说话间,黄毛跑到来贵面前说了一大串话,来贵将他的原话翻译过来转达给追风他们几个,说是那个酋长已经醒过来了,精神也比以前好了许多,听说自己是被一个外地少年救活的,酋长非常高兴,不仅爽快地答应了追风之前提到的要求,还另外赏了他们不少银两,至于羽毛的事,早就派人去附近的几个仓库去收集相信很快就会送到追风的帆船上。
酋长也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请追风他们务必留下来住一个晚上再走,因为今晚是他们犬绒国一年一度的火把节,届时会非常隆重。
追风本来打算拿了东西就走的,可是老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再加上月生听说今晚是火把节,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看一看,他只好同意在这儿留宿一个晚上再走,阿玛缇喜出望外,便让黄毛招待他们几个去外厅喝茶休息。
很快,仓库那边有消息了,备齐的羽毛全部都已经打包装好,追风等人大喜,立即赶去装船,阿玛缇也派了几个壮力去帮忙,不一会儿,二十袋的羽毛全部塞满了船舱,当追风拿钱给阿玛缇时,阿玛缇不高兴了,他说这些羽毛本来就值不了几个钱,比起追风救他一命根本就不值一提。
浑浑噩噩的一天总算是拉下了帷幕,夜幕悄然而至,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一片漆黑,宽阔的维多利大草原上却是亮如白昼,大大小小的火堆随处可见。
男男女女围着火堆旁尽情的手舞足蹈,一个个被火光映射得满脸通红。
位于篝火最西侧的那片空地上,黄昏的时候就已经摆下了桌椅,今晚不止有篝火,还有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阿玛缇作为维多利草原最大的酋长,最长寿的长者,自然被众星捧月地安排在了首席位置,依次排开的则是那些部落首领,追风四人也被安排在贵宾的位置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