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人又怎么惹恼了殿下?”
钱清进了东宫后找到刘宏,随口问起了那三位画师父的事。
刘宏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别提那三个老鬼,什么狗屁国手,根本就是吹出来的。”说罢,他弯腰捡起地上撕成两半的画像递给钱清。
钱清一边打开画像一边说道:“太子慎言,他们可不是一般的画师,白迹的国手可不是吹出来的,他……”
说到这里时,他已经打开了画像,一眼便认出了画上之人,诧异道:“这不是犬绒的那个野丫头吗?太子你……”
刘宏一愣:“嘿,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像吗?”
“挺像的。”钱清已然猜到了刘宏的那点小心思,冷哼一声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将来整个白迹都是殿下您的,还怕找不到漂亮女人。”
刘宏眉头一皱,犯愁道:“可她不是白迹的。”
“犬绒不过是一个弹丸小国,只要陛下一道圣旨,她还不是得乖乖地投怀送抱?”
刘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立即转头就走,钱清一把拉着他的胳膊,问:“太子做什么去?”
“本宫去找父皇赐婚。”刘宏兴奋地说。
“先别急,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也要等我回来再说。”
“娘娘的腿已经好了。”
“什么?你说什么?”
刘宏赶紧将迈出去的步子撤了回来,并遣退了左右,虽然他知道他们都是可靠的,但有些事还是不方便当着他们的面说。
钱清给自己倒了一碗热茶,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口后,方才不紧不慢地将今天仁寿宫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由衷感叹道:“我本想借杨昭之手去捣乱,没想到慕容皇后居然能站起来了,那个犬绒老头真是深不可测啊。”
刘宏着急道:“那我们该怎么办?你是不知道,那个老太婆已经对我起了疑心了,如今她的腿好了,以后还不得天天往我这里跑。”
“那也是你自己活该,谁让你不好好学学以前的太子。”
“本宫是太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得了吧,你这个太子,我们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你……”刘宏无言以对,只好放下自己的身份,低声下气地说:“钱大人,您和国师一定给我想想办法,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子上栓着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难得啊,这八个字倒是给你学会了。”钱清冷冷一笑,若有所思地说:“据我的手下来报,慕容皇后应该去找陛下了,陛下一会儿肯定会宣诏犬绒的那几个人,而且慕容皇后极有可能会让那个紫沙的老头给皇帝看病,这个人有几分本事,你绝对不能让他治了皇帝。”
“明白,我这就过去。”刘宏暗暗给自己打气道,犬绒人算老几,老子可是当朝太子,岂能让你一个糟老头坏了我的好事。
……
追月亭的病情还没有到病入膏肓的时候,除了行动有些不便外,思维意识还是挺清晰的,王恩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两个人闲来无事叙叙家常,谈谈国事。
追月亭较为关心近段时间白迹国内发生的一些事,尤其是李东阳突发眼疾这件事让他很是痛心,他好几次想去登门看望,奈何身体抱恙,不得不将这件事给耽搁了下来。
在谈及到太子时,王恩也听说了宫里宫外一些有关于太子的沸沸扬扬的传闻,但他没有在皇帝面前嚼舌根,这也是追月亭非常器重他的原因。
两人一个靠在床头,一个站在床边,一问一答,畅所欲言,语气很平稳,看不出是主仆,倒更像是一对老兄弟。
当看到慕容皇后步伐刚劲有力地走进来时,追月亭险些从床上滚下来,王恩的一对眼珠子差点掉在了地上。
其实有如此反应的不单是他们两个,但凡这一路上见到慕容皇后的所有宫女太监们,摔倒的摔倒,撞墙的撞墙,煮饭的忘记放水,炖汤的忘记关火……
得知这一切都是犬绒使者的功劳,追月亭和王恩万分欣喜,短暂的惊喜过后,追月亭面色微微生出几分疑问:“犬绒怎会突然派来特使?不是应该要提前通知我们吗?”
慕容没有想那么多,她微笑地说道:“或许是他们的国君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吧,说实话,那个阿狸姑娘特别懂事,长得也好看,我挺喜欢她的,还有她身边的紫沙先生,谈吐斯文,人也聪明,不知道为什么,臣妾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位先生似的。”
“这么说来,皇后和这位紫沙先生称得上是一见如故了?”追月亭的话中带着一丝丝的醋意,王恩抿嘴偷笑,他不认为陛下在生气,陛下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恰恰是因为心里特别在乎娘娘。
慕容听出来丈夫话中有话,掩唇轻笑道:“莫说是臣妾了,陛下见了他肯定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王恩一时好奇,忍不住道:“能得娘娘如此盛赞之人,绝非一般人。”
“其实,此人看起来其貌不扬,只是……”
“只是什么?”追月亭迫切地想知道那个叫紫沙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地方吸引到了自己的妻子。
“他……”慕容看了看外面敞开的大门,小香明白她的意思,立即前去把门关好,并一直守在那儿,谨防有人在外面偷听。
慕容走到床边,小声说道:“臣妾从他身上看到了风儿的影子。”
“哈哈哈……”追月亭仿佛听到了一个最大的笑话,他摇摇头,极力克制自己的笑意,道:“风儿就在东宫,你每天都能看见,他……”
“臣妾说的是以前的风儿。”
“朕不太明白皇后的意思。”追月亭看了看王恩,后者也是一脸的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