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的确是本座让郑龙保管的那个账本。”说到这儿,钱大诚不禁眉头一皱,诧异地看着李二问:“你是怎么找到的?”
李二有些不放心的瞥了一眼旁边的老管家,钱大诚说道:“自己人,不打紧。”
据李二交代,那个帐本是李放拿回府里的,李东阳因为眼睛看不见,便让李放找个地方将账本放好,说是等他眼睛好了之后再将账本交给皇帝。
李二知道这个账本对国师很重要,虽然上面没有直接牵连到国师本人,却牵扯了一大片的朝中和地方官员,这些人可都是钱大诚一手栽培和扶植起来的势力,其力量不可小觑,于是他便暗中监视着李放的一举一动,最终在后院中间的那棵老槐树底下挖到了那个藏着账本的小木箱。
钱大诚担心李放到时候没找到账本,会怀疑到李二的头上,到时候他这棵棋子算是彻底废了,要知道打进李东阳的学士府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李二拍拍胸脯,钱大诚放心,他弄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埋进坑里,至于坑里面那个账本,只是李东阳府上很普通的一个账本。
钱大诚很高兴,让老管家拿了些银子打赏给李二,这个李二虽然品行不太好,不过也正因为这一点,他办起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才会如此的顺风顺水。
可惜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李东阳,确切的说是低估了当朝的正品太子追风,他哪里晓得如今的李二早就站在了追风这边,而这一切都是追风和李东阳故意设下的套。
得了账本,钱大诚思来想去,觉得将账本留在自己的府上总是叫人不踏实,他可以派细作混进学士府,对方也可以买通他府中的下人。
所谓做贼心虚,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直到傍晚钱清回来,父子二人商议了一下子一致认为郑虎的禁机营才是藏匿账本最合适的地方,理由很简单,禁机营乃军事重地,只要看守严密,没有人能盗走,退一步说,就算被人偷走,他们可以将计就计,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郑氏兄弟头上。
打定主意后,钱清派了府上最机灵的一名家将将那个装着账本的木盒送去禁机营,那家将一路快马加鞭不敢怠慢,不料在半路上,胯下的坐骑突然不走了,他下马检查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挑选的竟然是马圈里的一匹病马。
抬头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他心想时候已经不早,此去禁机营尚且有十几里地,徒步前行肯定会耽时间,到时国师怪罪下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他临时改变方向来到了离这儿最近的一家驿站,并在那里重新换了一匹身强力壮的快马……
郑虎独自坐在营房里喝着闷酒,看着正堂摆着的兄长的牌位,自说自话道:“大哥,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弟弟知道你死的很冤,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弟弟一定会查清害你的人,到时候挖了他的心肝做成下酒菜来祭奠你。”
“你要是在天有灵的话,夜里托个梦给我,告诉我是谁伤了你的性命,我……”
“咚咚咚——”
外面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郑虎的话,他不耐烦的呵斥道:“不是叫你们不要来烦老子的吗?”
“指挥使大人,小人奉国师之命,给大人送样东西。”
一听是国师府的人,郑虎只好放下手里的酒瓶子,踉踉跄跄地去开门,来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上还穿着国师府家将特有的铠甲,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方形的木盒。
“小人见过指挥使大人。”那人毕恭毕敬地面向郑虎躬身行礼。
郑虎打了一个饱嗝,浓浓的酒味混杂着一股檀香的味道,让人闻着想吐,他侧过身,有些不高兴的指着屋里的那个牌位道:“指挥使大人在那里。”
家将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瞅了一下,一眼便看到了台上还点着香火的牌位,他很机灵,马上领会郑虎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忙道:“国师大人说了,人死不能复生,请大人您节哀顺变,国师大人还说了,从今往后,您就是禁机营的正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