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还有不少事没敢说,他出了那么大的事,苏师旦在知州陶治理面前,演了一出催人泪下的救友戏。一力担保他非凶手,这才让陶治理以韦琴是自杀为由结案。
苏师旦出这么大的力当然有条件,他让张岩回京,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劝韩侂胄父子相信他。他是为了给韩党打拼,为北伐作准备,才会做出一些可能有违大宋律的事。当时张岩指天立誓答应下来,没敢给韩?几人说。
刚才说话的黄脸中年男子叫黄贯庭,在黄贯庭旁边还有个三十几岁的壮年男子。男子身材魁梧,长着半脸的络腮胡,另两人还在想,他说:
“大人放心,无论他怀不怀疑,他都不敢和我们唱对台戏。他不但有命案在身,还接了我们一万多两银子。要是我们不好过,他更不好过。”
“夏利说得是,”黄贯庭接道:
“张岩是个胆小自私之人,绝不会拿自家前程作赌注。”
苏师旦没开口,看向旁边一个老头,老头叫白正山,是他的师爷。白正山想了一会说:
“要是一切顺便,张岩定不敢与我们作对,可惜让王盈给跑了。刘彪那两个蠢才,居然会放过看到他们的王盈?王盈第二天就逃了,定是知道他们的身份才会如此。要是张岩回京,她去找张岩怎么办?”
夏利脸色有些不爽:“白老,当时他们都蒙着面,王盈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身份?”
“蒙着面,连额头也能蒙着吗?”白正山自问自答:
“刘彪额头上那么特别的伤疤,王盈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岂会认不出来?王盈连张岩钦差的身份都不敢相告,十有八九怀疑大人是主谋。”
夏利大惊,人命案在任何时候都不小,就算是苏师旦,也会惹来不少麻烦。要是因此苏师旦被搬倒,他也难逃厄运。黄贯庭说:
“一个王盈,并不足以对我们构成威胁。我们可以吩咐醉春楼那些人,到时按我们的说词去说,说她是为了救张岩才作伪证。与我们合作,有银子有美女,对张岩并无影响。张岩应该不敢拿她来赌自己的前程。”
“只要能说通韩侂胄父子,这些都不是个事。”苏师旦一句点破:
“不能在这里干等,待张岩离开后,我准备亲自去一趟京城,有些话当面给他们说更好。”
苏师旦说完,一个年青人从旁边小门进来:
“老爷,张岩张大人求见。”
四人有些惊讶,苏师旦说:
“将他带上来。”
“他怎么来了?”黄贯庭说:
“那次事后,他将我们当着瘟神,躲到驿站去了,连要回京也没通知我们。莫非他想通了,回京来给我们打声招呼?”
没人能回答,很快年青人将张岩带到。今天的张岩仿佛换了个人,脸上带着笑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一进来就抱拳向四人一礼:
“黄兄和夏兄也在,打扰你们了。”
“我们也没谈什么大事,哪有打扰,”苏师旦指了指原本白正山坐的椅子,示意张岩坐下:
“几天没见,子章兄的气色不错。看来驿站的风水比我这里更好,总算子章兄振作精神,可喜可贺。”
一番虚伪的话说完,张岩拿出一封信递给苏师旦,叹声说:
“我来这里已有两个多月,得到各位相助,该查的东西虽已查清,时间却耽搁太多。皇上见我久久未回,已经开始催促了。这是子健托人给我带来的信,让我及早赶回去。”
苏师旦将信看完还给张岩:“能得到皇上催促,张兄回去定能高升,以后莫要忘记我们啊!”
“哪里,来这里有幸结识几位弟兄,无论以后如何,皆不敢忘。”张岩带着笑意看了眼黄贯庭和夏利:
“我准备明日就离开,今天下午在鸿运楼请各位弟兄去聚聚,喝杯小酒。以后的日子还长,有什么事,大家互惠互助,结百年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