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你跟着。”
胡嘤嘤又追一步。
“我偏要跟着!”
烈女怕缠郎,胡嘤嘤觉得自己快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少主这个人闷的很,有时候脾气来的莫名其妙,她都想不明白。
现在突然明白了。
两人正对峙的时候,薛青从雨幕中走来。
他走过的地方地上落了一滩水,水迹中还有丝丝殷红。
“少主,人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你受伤了!”
胡嘤嘤发现他胳膊和腿上都有伤,赶忙将他让进来,把自己的腰带解了给他包扎伤口。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薛青任由胡嘤嘤包扎,疼得时候眼角都在跳,却一直忍着,目光始终看着前方,没再看她。
后面肯定还会有追杀,他们现在距离济南府越来越远了。而且他们三个人现在的状态也不是最好。顶多再面对两拨追杀,再往后就无力抵挡了。
胡嘤嘤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我们不是有炸药吗?”
薛臣无奈的看她一眼,解释道:“齐柏耀藏在西山石库里三箱子火药,为了在京城中制造混乱全部用光了。当年宫变前,祖父将所有制作火药的工匠杀死,并且烧了所有军火库。”
胡嘤嘤记得制作火药的配方,但是……一旦研发出火药,从冷兵器时代进入火药时代,就意味着更多人死亡。
她选择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藏。既然要竞争,那就公平些。
“不说炸药的事儿,温家那一批杀手能让薛青受伤,他们的实力很不一般。连薛十七都能是细作,我们埋在各处的暗线说不准也不安全。”胡嘤嘤冷静分析道,“现在最安全的地方是海岛上,或者是我们自己的军营。”
“我们需要去济南府接应胡青山。”薛臣冷静分析道,“我们兵分两路,我跟薛青去济南府,你去开封府通知胡青山。”
胡嘤嘤狐疑的看着他。
“你不是故意支开我?”
被说中心思的薛臣面上不显,低声干咳一声,解释道:“计划有变,需要胡青山暗中夺取豫州军权,他是一个文人,需要你去协助他。”
胡嘤嘤这才松了口,问道:“药劲儿过去了没?”
她得确定他的安全,才能安心去开封府。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去济南府的时候,顺便路过开封府,跟胡青山碰面之后再做决断。
薛臣点头。
胡嘤嘤才应道:“好,保证完成任务!等雨停了我就出发。”
又问薛青,“你的伤怎么样?得养养吧。”
薛青看她一眼,见她脸上尽是关心。
“我没事。”
现在是特殊时期,胡嘤嘤不敢耽搁,雨下的稍微小了一点,她就依依不舍的跟两人告辞。
薛青看着神色不明的薛臣,问道:“少主,是故意将她支开?我们接下来很危险吗?”
薛臣从破庙的窗户往外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外面瞬间立了几排黑影,最前面两排手持弓箭,半蹲在地上,弓弦拉满,正对着破庙。
不出意外的话,四面都有同样的弓箭手,林子里树梢微动,里面埋伏的可能也有人手。
薛青也透过窗子看见外面的阵仗,失血的脸上没有血色。
“她是温家人,这些杀手不会伤她。但是他们布下杀阵,自然不希望她待在杀阵里面。我现在希望的是,她不要回来,也不要被温家人捉住。”
“早就听说温家养了私兵,果不其然。”
破庙四周早就布置好了,他们插翅难飞!
胡嘤嘤走出十里地,才察觉到不对,林子中好像一直有人盯着她。这种感觉从破庙里出来的时候开始,到现在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薛臣,你骗我!”
似想到什么,她的身形快速消失在原地,向着破庙方向奔去。
林中尾随着她的人速度没有她快,见状赶忙提气跟上。
走出破庙的时候,她心中的不安感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还更加浓烈了几分。本能的想拒绝这个任务,但是想到自己刚刚才说过会帮他,听他指挥,不能出尔反尔,不尊将令。
但是这会儿已经确定林子中有猫腻,她才不顾一切的往回赶。
破庙已经被弓弩射穿,从破庙里飞掠出来的时候,两人才看清在破庙后面架着三驾三弓床弩,每一根箭都有手腕粗细,在空旷的地方,射程将近一里地。
距离这么近的话,箭能直接钉入墙里。
温言撑着伞从林子里走出来,天青色长袍的衣摆上沾着些泥土,但是泥污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度。反而让这位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看起来更加儒雅几分。
“我们只是想请薛少主到府上做客,上次一别,祖父觉得跟薛少主聊得十分投机,怎奈薛少主来去匆匆,没能在府上多住几日。祖父每说起来,尽是遗憾,所以特命在下亲自来迎,希望薛少主给在下几分薄面。”
薛青护在他身前,但是前后左右把他们围起来的人数太多,就算两人背靠着背,也难以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
“温公子可以请本少主的尸首去温府做客。本少主一向不喜欢被人威胁。”
温言扇着折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巧了,在下也是,那就不打扰少主雅兴了。”
话落,三驾床弩上绷紧的弦咻的一声松开,破空声带着强劲的风瞬间就将薛臣跟薛青冲散。粗箭没入墙缝中,本就风雨飘摇的破庙霎时倾塌。
与此同时,第一排弓箭手手中的箭射出,第二批弓箭手立刻放出手中的箭。
漫天箭雨从四面八方袭来,薛臣的功力只恢复了不到三成,身形慢了半步,一支羽箭便擦着他的肩膀落到他身后的废墟里。
箭头带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