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当胡嘤嘤跟言叙傾两人正举着茶杯品尝正宗西湖龙井的时候,一道破空声穿透窗户,朝着言叙傾的脑袋而去。
“小心!”
胡嘤嘤推了他一把,黑色的短箭贴着他的鼻尖扎进画舫另一边的窗户上。
从木板下面钻出来四个浑身湿透的黑衣人,手中的长刀泛着森寒的光芒。莫云和七八个暗卫出现在黑衣人身后,但是黑衣人不管身后的人,直接冲上来。
胡嘤嘤抓住言叙傾破开头顶的木板钻出来,立刻又有两支短箭射过来。
她拿匕首打掉射来的短箭,画舫底下被杀手凿了几个大洞,正在往下沉,水里埋伏的还有杀手,但是离得最近的船在百米开外。
莫云处理干净上船的四个杀手,和其他几个人跳进水里,不大一会儿,水面上就涌上来一股股鲜红。
船马上就要沉了,胡嘤嘤从顶上掀起一块木板丢在水面上,喊了一声。
“莫云,护着王爷先撤回岸上!”
这边出了事,在附近戒备的水军划着船快速赶过来。两人跳上木板,胡嘤嘤一边戒备着水下,一边借力踩着木板往前滑行。
水下面还不知道是什么动静,一股股血迹染开,飘上来的有杀手的尸体,也有暗卫的尸体。
一把匕首突然从水下刺进木板里,漏出来半截冷光,将木板劈开成两半。胡嘤嘤抽出短剑一剑扎进水中,水里冒出来一股血。
木板已经变成很小了,人站在上面很难保持平衡,言叙傾略有点艰难的张开双臂保持平衡,胡嘤嘤起身拉住他张来的手,将他连人带木板一起拉过来。
来的最快的一艘船已经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了,若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很轻松就能上去。
“走!”
莫云到现在都没有露出水面,说明水下凶险。
胡嘤嘤拦住言叙傾的腰,纵身一跃,骤然失去平衡的言叙傾赶忙揽住她的肩膀。
在距离落脚地还有一般距离的时候,胡嘤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松开我。”
言叙傾一愣,旋即身体被猛然抛出去。被抛出去的同时,胡嘤嘤将手中的短剑塞给他,叮嘱道:“小心船上的自己人。”
说完给他一个灿烂的笑,身体快速落入水中。与此同时,胡嘤嘤拔出另一只短剑,落入水中的第一瞬间就挥剑割断迎上来的杀手的喉咙。
言叙傾平稳落地,冲上来的第一个兵卒眼神微冷,手握刀柄,正准备出手。言叙傾转身看见他的表情,立刻将短剑刺进他的心窝。
穿着兵卒衣服的杀手瞬间抽搐着倒地,言叙傾危险的目光在余下的兵卒脸上扫视一圈,转过身来,就看到胡嘤嘤落水处浮上来一个杀手的尸体,暗中松了口气。
“让江寒应来见我!”
今日的游湖是临时起意,但是藏在水下的杀手如此之多,甚至还有杀手潜伏进水军中,说明从他刚做出游湖决定的时候,就被对方知道了。
细作就藏在身边。
江寒应负责他的安危,很快就赶过来。水军已经把言叙傾在的那条船围起来了,出现刺杀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护送着主子离开,但是言叙傾还在看着水面,一具具杀手尸体浮上来,莫云终于从水里面冒出来。
“王妃呢?”
莫云换了口气,看着已经被染成红色的水面,屏住呼吸又钻进水里。
胡嘤嘤一下水,就被水底的杀手围住了,这些杀手身上穿着鱼皮衣,在水里面窜的很快,水性很好。有的藏在水草中,趁人不备就会出来偷袭一下。
在水底隐约能看见不远处的船底,有杀手仍旧不死心的在凿船,甚至是贴着船想往上爬。胡嘤嘤把身边围着她的几个杀手解决掉之后,一口气窜过去,把正在凿船的杀手杀死。
小湖上放不下大船,水军用的船基本上跟画舫差不多大,不过无论是船底还是船身,都比画舫结实一点。
莫云重新钻进水中,一眼就看见在水下跟杀手缠斗的胡嘤嘤。
她被杀手缠住了,看见他指着上面,莫云冲她点点头,浮上水面。
众人都在看水面,不防一个杀手绕到后面,莫云跳上船,一剑将爬上来的杀手刺死。
胡嘤嘤解决完剩下的杀手之后,从水里冒了个头。
毕竟是二月份的天气,水里还是挺冷的。上船之后,言叙傾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披风给她围上,但是没什么用,她从上往下都再滴水。
“快回去吧。”
跟莫云下水的几个暗卫一个也没上来,江寒应组织人手搜查刺客,莫云护送两人回行宫。
一回去,胡嘤嘤就脱了湿衣服,披着一床被子坐在床边,金鸽拿干的布巾给她擦头发,言叙傾一脸歉意的在一旁把火盆吹得更旺一些端过来。
胡嘤嘤有内力护身,其实也没那么冷,但是架不住他们一个个谨小慎微,又是生火,又是熬姜汤。胡嘤嘤擦干头发,端着姜汤上到床上。
言叙傾挥手让伺候的人退下。
“对不住,本来是想给你过生辰,没想到弄成这样。”
还好她没受伤。
胡嘤嘤吹吹姜汤喝了一口,不在意的说道:“我没事,细作查到了吗?”
对方能有动作,也就意味着有一些藏起来的钉子要暴露了,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身边更加固若金汤,这才是他现在该做的事情。
“是那两个小子身边伺候的丫鬟,那个丫鬟从前是赵明义身边最信得过的,所以才送进行宫。不过,我们江寒应派人过去的时候,那丫鬟已经畏罪自杀了。倒是没动薛家那两个小子。”
胡嘤嘤嗯了一声,只要不是丧尽天良的杀手,一般不会动小孩子。
“那两个小子不能待在这里,我今晚就送他们走,谁知道江作瑜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因为一路逃亡,不方便联系薛常,她便将这俩小子带在身边,但是就连江作瑜都知道拿他们两个威胁她。
“江作瑜既然是你父皇的心腹,为什么会投靠恭王?如果没有他撑腰,西山军营,还有京畿各州县的驻军,我们为什么调动不了?”
言诚书既然早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这么多年没有立太子,恭王的心思他也都知道,肯定早就做好安排了,为什么还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
中间出了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