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妃早逝,如今府中大大小小各项事务具都由侍妾裴氏打理,这裴氏今年看着不过三十上下,不但貌美,且事事安排妥帖周到,人也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的,罗敷第一次见她,不禁生出许多好感来。 </p>
一场筵席下来,罗敷身疲体乏,沐浴过后早早就睡下了,第日清晨,江鄯请她去用早膳,裴氏仍在一旁伺候,镇南王先问了许多最近朝中发生的事,后忽然问了句:“不知安贵妃近来如何?臣听闻安贵妃自诞下六皇子后身体一直不得康健,陛下过寿时原想过去探望,但......”他叹声气,没再接着说下去。 </p>
裴氏听闻镇南王问起安贵妃,脸色一变,倒茶的手一顿,洒了许多出来。 </p>
裴氏忙抽出帕子去擦,握着罗敷的手惶恐道:“都是妾身不小心,殿下,您没伤着吧?” </p>
“我没事。”见她一直站着伺候,又道:“你也别忙了,一起坐下用饭吧。” </p>
裴氏忙道不用,她一个妾室,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敢跟她坐在一桌吃饭,在罗敷面前她就是个下人,便不是在她面前,自己这身份除了能使唤些人,也与下人无异。 </p>
江鄯解释道:“姨娘从不与我们同桌吃饭的,殿下只管自己用就好了。” </p>
罗敷心中奇怪,虽是妾室,但也没听有什么规矩是妾室不许上桌吃饭的,但奇怪归奇怪,瞥见镇南王肃沉下来的脸,她也没再多问。 </p>
接着镇南王方才的问题,罗敷又回:“母妃身体已见大好,太医说生产时落下的病根想要根除不容易,只能慢慢养着。” </p>
“臣这儿最近新得了一株雪灵芝,随后叫人取了来交给殿下,请殿下带回去交由太医制药给贵妃服下,这雪灵芝有奇效,或对贵妃身体有益。” </p>
以前从没听说镇南王跟她母妃有什么交情,如今主动赠药着实令罗敷意外,不过既然难得,她也就不推辞,让人收下了。 </p>
用完早膳,江鄯提议带她出去逛逛,未及出门,裴氏追出来,嘱咐江鄯:“看这天,过会子还要下雪,你莫带殿下走远了,免得风雪下来,你父亲又要着急寻人,周边看看就回来吧,等天晴了再仔细逛也一样。” </p>
江鄯应道:“我知道了,姨娘你先回吧,外头冷。” </p>
裴氏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们,不对......罗敷再回头,裴氏依依不舍看着的好像是自己! </p>
只不过出门逛逛,又不是要回去了有什么可依依不舍的?就算是要走了,她们才见过一次,按说还生疏的紧呢,那也不至于依依不舍啊! </p>
她越想越觉得裴氏奇怪,就问江鄯:“我见裴氏如此小心翼翼的,可是因为我来的缘故吓着她了?” </p>
江鄯道:“不是,姨娘性格如此,她原本是名戏子,我爹过生的时候请戏班来府中唱戏,那么多人里就偏偏看上她了,所以就娶回家做了妾室,从回来姨娘就一直这样,开始我还觉得她每天都战战兢兢,活的像个下人似的不体面,可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她就这么个软糯的性子,但她很有本事,把我跟我爹都照顾的很好。” </p>
“你方才看见她看我的眼神了吗?” </p>
江鄯摇摇头:“怎么了?” </p>
罗敷欲言又止,或许只是她想多了呢?顿了顿,笑着打哈哈:“没什么,应该是我看错了,别在这儿说话了,我们走吧。” </p>
镇南王在书房议事,裴氏送茶进去,放下茶正要出去,镇南王挥挥手:“这几日公主在抚州,切记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城中巡逻,一定不能掉以轻心,有什么事随时来报,都下去办吧。” </p>
几个官员起身作别,镇南王对裴氏招手让她过去,裴氏脚下一顿,反正逃不过,干脆硬着头皮过去了。 </p>
“鄯儿出去了?” </p>
“是,说是带五殿下出去逛逛,妾身已经叮嘱他早些回来了。” </p>
镇南王站起来,一抬手,裴氏立马吓得低下头去。 </p>
他一怔:“你怕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