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楠原本自信满满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些许心虚。
糟糕,《南梁修补技艺》和《辩伪记》这两本书他有些地方还记不大熟,除了玉石类的修补,瓷器他懂一些,金银器也略懂,但其他的……
他挠了挠头,余光瞄向秦禹,似是在问——秦兄,那些书你背了多少?
秦禹当然更没底,皱眉回他,暂时还没有一本能做到一问即知,肯定都有些疏漏。
两人目光闪躲,楚宁微叹,一听要求严格就退缩了吗?罢了,不是心智坚定之人,收了也无用。
“你们……”
“姑娘请给我们五日时间,我们一定好好准备!”郝楠决定从今夜开始就点烛苦读,五日后他们再来应答。
“对!”秦禹中气十足,“还请姑娘给我们五日时间,我们必然能做到。”
说着,两人鼓励性地相互点点头,拱手告辞,扬长而去。
留下一堆五颜六色的礼盒。
“等一下,东西倒是先拿走啊。”可惜两人争分夺秒地出了巷子,像是一刻都不能耽搁一般。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楚宁发懵,她还未说是什么要求,他们两便自行领悟了?
况且要准备什么,她问他们答不就好了吗?
莫非是回去做心里建设……唔,要五日这么久吗?
程御出声道,“不必多想,五日后再说。”又指使着身后非来蹭一口羊肉汤的某人,“帮忙先把这些拎进去。”且先放着,不拆就是。
徐朗乐于做这苦力小工,屁颠屁颠地上前帮忙,嘿嘿,羊肉汤!
直至一顿饱餐,他才满足离去,一进府,想到楚宁要收徒这件事,徐朗觉得,自己若是透露给老爷子,想来定有好印象。
乐呵呵地朝后院而去,半途却碰上过来的赵雁笙,两人府里见面一向是敷衍地点点头,这次亦是如此。
只是点头之后,赵雁笙狐疑地眨了眨眼,又迈了迈步子走近,女子艳丽的脸庞渐渐在眼前放大,且愈来愈近,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的阵阵热气。
赵雁笙只能够到他的肩膀,在他胸口前停住,幽幽道,“你……”
徐朗身子微僵,她想要干嘛,莫非是他今日看着格外俊逸,叫她未能自持?不知为何,徐朗紧张地咽咽口水,故作强硬道,“你什么你,你要是再靠近些,我可不客气了。”
赵雁笙抬头打量他,灼灼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不去,明亮的眼眸里映着他的身影,徐朗正想着该怎么告诫她不准对自己动心时,女子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去程府偷吃了?”
“……”她是狗鼻子吗?这都能闻到!
而且为什么一猜就知程府,还不准他去外头的茶肆酒楼买点吃食?
刚才还是猜测,现下已是笃定,只有去程府,他的肚皮才会这般鼓。赵雁笙愤愤道,“你居然背着我去程府偷吃!”说好的两人一起更名正言顺呢?
一顿厉声职责,活像是在家苦苦等候的妻子,对在外黑心肝出轨的渣男丈夫的沉痛控诉。
徐朗:“……”
……
程御的不对劲是洗漱后在书房看书才发现的,楚宁已经一回府就给他煮了姜汤驱寒,但是自称身体康健的程御还是中了招,脸上一阵潮红。
楚宁赶紧请了大夫来,说是低烧,又熬了药,忙活了一整晚。
“你真是,还好意思说我,看看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楚宁一半心急,一半气恼。
程御确实没想到自己会病倒,风虽大了些,并未觉得真的就有多冷,但是这些话说出来,楚宁好像会更气的样子。
他发了烧,因为喝了药,困意袭来,眼眶里盈满水汽,看着无辜又可怜。程御往上拉了拉被子,头昏脑涨地倚在床头,竟有几分娇弱美人的感觉。
他这样自己怎么放心得下,要是夜里发起高烧来可怎么办?
楚宁将药碗放置桌上,宣布道,“今晚我睡你边上,等看着你才行。”
程御先是一愣,随即剧烈地咳了几声,最后红着脸说道,“胡闹,那,那怎么行!”
“……”这位公子,你这般反应,会显得她很禽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