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沧被倪向荣带走的戏码很戏剧。
因为就跟那天他把陈密带走一样。他是怎么带陈密的,倪向荣就怎么带他。
昨天他们一行人吃过晚饭从一号别墅离开。
钟亦、张行止要回传媒大学另一个校区,他跟邓臣历则照旧顺路把陈密捎回港大,两拨人马打过招呼便在北郊门口分开。
他们谁也没想到在医院偶然的一次碰头聚会,最后能共度一夜,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晚上。
吃晚饭的时候,钟亦一开心就把黎淮灌醉了。
王沧自然也喝了点,靠在副驾浑身发烫,解开了领口犹觉不够,还得把车窗打开怼着风吹。
港市夜里繁华的街景亮如白昼。
从那时起,天上就有了点毛毛细雨,密密匝匝从窗外飘进来打在人脸上,沾湿了衣襟但很舒服,凉丝丝的。
邓臣历不想他贪凉感冒,直接从总控把车窗关上,王沧不乐意。
陈密就在后排看着两人情趣般,一上一下拿着块玻璃气。
本来一直到把他放下车都好好的。
陈密还偷偷瞄见王沧虽然脸朝着车窗外,低垂的手却肆无忌惮摸在邓臣历大腿根上。
当时的时间不算晚,大概八、九点,港大门口的学生三五成群,人来人往正热闹,其中绝大多数是情侣。
王沧的豪车在学校门口一停,立马引来不少注意。
陈密从车上下来,不再像以往飞快鼠窜逃进校门里,而是大大方方站在原地决定目送两人离开,细细一握腰混在夜色里挺得笔直。
邓臣历朝他简单点了下头,车窗外的景色便再次开始移动。
王沧压着眼睑背靠副驾,似笑非笑咧了下嘴说:“他倒是真的一点不怕了。”
邓臣历直言:“本来就是你过分了。”
王沧脸上的笑顿时冷了点:“哪里过分?我只是把他请到我办公室喝了两杯茶,也没打他,也没脱他衣服让人轮|奸,我有什么过分?”
他年纪比邓臣历长,平时并不介意邓臣历对他进行思想教育,
甚至乐在其中,只是唯独关于陈密跟朱桦的事不行。
偏偏邓臣历还就喜欢为这两个人跟他唱反调。
邓臣历听完方向盘一转便是一脚急刹,直直将车停在路边,紧锁眉头用一种极其严肃的神情看他:“如果我当时没及时赶过去,你是不是就做了?”
“你为什么总要操心没发生的事?”
王沧酒精祟,暴脾气一下也上来了:“那就算我真的做了又能怎么样,他陈密不应该?当小三到处勾引人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邓臣历一板一眼指正:“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跟你确定关系。”
王沧嗓门顿时更大:“你一直跟朱桦有关系,我们什么时候算真正确定过关系?”
邓臣历的脸色也越来越沉:“现在在说陈密的事,不要扯其他人。”
“你为什么总要护着那个女的!”
王沧一听他这样,浑身的酒气就直往头顶上冲,瞬间炸了:“朱桦她算其他人?还记得你们两个真正熟起来是因为我吗?我要是被男的迷|奸过,我这辈子不会再靠近男的一步,结果她呢,明知道你是同性恋还要横插一脚,那不就是贱吗?不迷|奸她迷|奸谁!”
“王沧!”
邓臣历的忍耐终于在身边人最后两句话里到了头,当场拧掉车钥匙熄火。
成长环境使然,王沧很多时候说话、做事极端偏激他都能理解。
因为这样的性格,平时也有可爱的一面,但前提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能过界。
邓臣历很少指责谁、管谁,不代表他心里没有一杆标尺,朱桦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需要被王沧侮辱:“我已经给你解释过很多次,她征求过我意见的,是我自己同意的。”
“她那叫征求?”
王沧说到这事火气就更大,邓臣历事那段时间他公司正忙,这人又是个闷葫芦,自己碰到什么事根本不会主动向谁求助:“朱桦明知道你不是那种能厚着脸皮拒绝人的人,还先把你还不起人情的忙帮了再来问你的意见,你跟我说这叫征求?”
邓臣历的思路
从始至终都很清晰,他沉默两秒才冷静道:“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他们也不是理所当然就要被你这样说。”
王沧一听这句眼睛就红了,后槽牙咬得死紧。
他看起来是什么都不在意,但邓臣历最知道什么话能打他七寸。
“反正你今天就是铁了心要为他们跟我吵架,那就等你不想吵了再见吧。”
王沧甩下这句,便果断拉开车门跨步下去。
外面头顶的雨还在下,并且明显落到身上的雨点越来越大。
这段路已经开过大学城,没什么人,也没什么商铺。
王沧伞都没带一把直接从车里下来,放眼望去,长长一条马路就他一个。
王沧无法理解,邓臣历怎么就不是他的附属品。
明明就是,就应该是他一个人的。
他没意识到自己喜欢邓臣历以前是爱瞎玩,但他后来为了邓臣历都肯躺下当下面那个了,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没开口要过,只是要一个邓臣历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