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
宁虞跟着春棠来到卧室外的浴室。
这个浴室很大,专程做出来淋浴泡澡的地方,旁边还有恒温的温泉、泳池。
以前他跟黎淮在一起的时候还偶尔会过来,后来分开,一个人来着也没什么意思,他就基本没怎么来过了。
但据严管家说,春棠很喜欢这里,每天晚上都会泡在水里消磨很多时间,让他如果要去,进门之前记得敲门。
宁虞自然是记到心里了,他原本也确实敲了。
只是春棠大概没想到这个时间还会有人过来,门没关严,他曲起的食指关节刚挨上门板,门便自动往里打开一条缝。
也就是通过这条缝,他看到了春棠去掉衣物遮掩,果然昂扬的东西。
宁虞气笑了。
一天天跟他阳春白雪、标榜自己守着黎淮就够了,到头来还不是跟他一丘之貉?
所以宁虞片刻不停留,抬脚进去从背后上手握住春小棠,完全是因为受不了平时的气,想羞辱回去。
既然说他低俗,他就低俗给这人看看。
顺便也看看神仙不讲什么爱情,是不是也不会□□。
结果春棠问完他是不是疯了,便不再搭第二句,只是垂手握到他作怪的手腕上。
宁虞当时看着春棠比自己精瘦一圈的腰身,根本没往心里去。
结果下一秒,他的手腕就在春棠看似斯斯文文的手里扭出一个奇怪的角度,直接打了对折。
然后再等宁虞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压在花洒底下,前胸贴着瓷砖,胳膊拧抵在自己后腰上毫无招架之力,想发力都找不到着力点,稍稍一动就酸软。
宁虞的脸色很精彩:“……你练过?”
“没。”
春棠也不知道是拿捏住了宁虞哪根筋,看起来一点劲没使,单手就能轻轻松松把眼前比自己高出小半个额头的人按在墙上,另一只手又往后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只是像你这样喜欢直接上手的疯子太多了。”
宁虞:“……”
卧室里。
宁予年一个第二天要上班的人,大半夜不睡,还在陪黎淮聊天——黎淮又睡不着了。
麻药的劲一过,他缝针的伤口就开始疼,吃下去的止疼药根本不顶什么用。
当然黎淮也知道多半不是止疼药的问题,只是他自己不经疼。
负伤累累的人骨头被抽掉一样,顶着台灯的橘光病蔫蔫靠在海葵身上,问他的海葵:“你明天非要去上班吗?”
黎淮现在除了说话还带着鼻音,酒意已经被痛感折磨醒。
海葵一如既往从背后包裹着他,微微发凉的手指细细搓|揉他的腕骨,不让他乱动:“也不是非要去,反正那公司随时可能倒闭。”
宁予年从一过来发现黎淮身上的睡衣变了,就知道是春棠帮着换的。
虽然他之前说不在意,但现在春棠弄完突然跑去洗澡,就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几乎立刻想起黎淮刚认识他时,对他也没边界感的种种。
宁予年一本正经企图使坏,低声在黎淮耳边问:“你知道春棠出去干什么了吗?”
黎淮仰了下脑袋:“不是洗澡吗?”
宁予年:“那洗澡是为了干什么?”
黎淮先是眨了下眼,然后混沌的大脑才缓慢启动。
宁予年看他沉默到一半忽然扭过头呆呆和自己对视,猜他多半是转出结果了。
黎淮嘴唇翕动了一下。
他想说自己今天喝了酒,还做梦伤了手脑子根本不转,但又觉得这些解释很苍白,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道歉:“对不起……”
他以前跟宁虞在一起,好像跟他自己一个人没什么差别,对谁都非常由着性子。
只要他没想法,别人的想法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现在明显不行了。
黎淮甚至开始有点急,说难听点他这叫没分寸,如果只是用性格解释,未免太牵强了点。
他还是第一次对谁这样垂着脑袋,为了表达清楚一句话,死劲在心里扣搜着用词:“我是认真跟你谈恋爱的,就是可
能,还需要学一些东西……”
宁予年的本意确实是想听一两句软话,但现在真正看黎淮如此认真给他道起了歉,反倒被搞得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说话,心里更不是滋味,赶紧:“我知道,我没怪你,只是提一下。”
黎淮却依旧瘪着嘴反省自己:“那我还有什么要改的吗?”
“上回我们做完,严叔进了房间,你没穿衣服还不遮我也有点不舒服。”
“啊……那我要跟严叔也说一下。你别怪他,是我以前总犯懒,三令五申让他不要敲门直接进的。”黎淮顿了一下,“还有吗?”
宁予年刚张嘴说出两个字:“还有……”
黎淮已经被吓了一跳:“这么多吗,真的还有啊?”
宁予年立马被他逗乐了,抱着人笑得不行。
当天晚上,黎淮以为春棠一夜没回来。
但宁予年睡得浅,他知道春棠不仅回来了,还把宁虞的被褥、枕头从黎淮房间全扔出来,砸到了跟在他后面的宁虞身上。
宁予年躺在床上,肩膀、胳膊让黎淮枕着看不真切,只知道两个人黑灯瞎火地在房间里演默剧。
宁虞的右手好像突然变得不太好使,对春棠的一通清扫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看着就像是打输了架回来的。
第二天。
黎淮睡醒的时候,春棠又早早起床,卧室里床单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跟没睡过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