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见一贯温雅的御颜熠,此刻却像浑身结了一层寒霜一般,冷冷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表哥,我就是说实话而已,你这么盯着我,让我瘆得慌。”
御颜熠低哑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我知道这些后,就赶紧回来和表哥报信了,至于他们还有什么亲密的举动,那我就不知道了。”夏霁见御颜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笑得极其得意。
又再接再厉地说道;“表哥,如果我没本事,娶不到容清纾,那她日后就要和风迁宿天天出双入对了。为了不让风迁宿捡便宜,表哥你一定要帮我。”
御颜熠的眸子,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风迁宿配不上她。”
夏霁煞有介事地点头,“没错,容清纾嫁给我,才会幸福。”
御颜熠瞥向夏霁,笑得意味深长,让人不禁心生恐慌。
夏霁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壮着胆子道:“表哥,这你就不对了,在你看来,风迁宿配不上容清纾,我娶她,你又不乐意。表哥,你到底是想看着她嫁给别人,还是想让她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啊。”
御颜熠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将来的夫婿,我会帮她物色。”
“表哥,你是说笑的吧。你帮她物色,你是以什么身份?而且,风迁宿那么出色,对容清纾也好,你都看不上,还有谁能入你的眼。”夏霁的声音越来越小,“估计,在你心中,也只有你自己,才与容清纾般配吧。”
御颜熠闻言,沉吟半晌后,才自嘲地开口,“我?因为凝碧荆莲一事,我比风迁宿还不如。”
夏霁恍然大悟,“表哥,原来你是觉得亏欠容清纾,才对她放手的啊。”
御颜熠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话。
“凝碧荆莲的事,谁亏欠谁,还说不准呢。不过,既然表哥觉得对她有亏欠,那就想办法去弥补啊。你这么避着她,难不成,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和风迁宿成婚?”夏霁看着御颜熠,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弥补?”
夏霁连连点头,有如小鸡啄米,“对啊,弥补之后,才能解开容清纾的心结,你们才有机会。还有,表哥为她做的事,不要再瞒着她了,不然,让别人抢了功劳,那就都白做了。”
御颜熠敛了敛目光,似乎有几分迟疑。
“表哥,我知道你没经验,我特意给你找来了这本书,只要你看完这本书,保管你能重新得到容清纾的心。”夏霁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皱巴巴的古籍,献宝似的递给御颜熠。
“《尚书》我早已烂熟于心。”御颜熠眉头一皱。
夏霁挤眉弄眼地催促着御颜熠,“表哥,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御颜熠耐着性子,将封面翻开后,赫然见到“重修旧好宝典”几个大字。
“表哥,你看我为你考虑得多周到,知道你不好意思看这些书,特意让人给你加了一层封面。以后,你和容清纾在一起后,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功臣。我也不要别的,就给我准备十年的好酒吧。”夏霁一脸自豪地拍着胸脯。
御颜熠的目光眺向远方,眼底的阴郁顷刻散尽,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好。”
戌时,容府
“藿蓝,容府便交给你了。”
“主子放心,藿蓝必当竭尽全力护容府周全。”
“若我寅时还未回流染居,你便去尚书府告诉三哥,说我潜入琛王府了。”
“主子万事以安危为重。”虽然有风迁宿保护容清纾,藿蓝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琛王府可是虎狼之地。
“对了,若是今晚夏霁过来,你便去容家酒窖取两坛陈酿给他,再将这块麒麟玉佩给他。”容清纾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良久,才不舍地将玉佩递给藿蓝。
藿蓝咬了咬下唇,郑重地接过玉佩,“好。”
交代完藿蓝后,容清纾便向房外走去。刚出流染居,便看到了含笑的风迁宿。
“我们出发吧。”容清纾扬了扬手。
“清儿,这是?”一直恭候在房门的影主看到一身俊俏公子装扮的容清纾,一时摸不着头脑。
“自然是去月舞楼。”
“月舞楼?”风迁宿的脸色,一时之间,变得五彩斑斓。
但转念一想,容清纾打消了夜探王府的想法,却又觉得窃喜。
直到到了充斥着女子低吟浅笑的月舞楼之时,风迁宿才惊觉过来,甚至有几分后悔。
“风迁宿,你莫不是被被姑娘们勾了魂儿了,好半天了还不下马。”容清纾手指微动,折扇“唰”的一声被展开,只见扇子的正面赫然勾勒了一副玉女图,还题写了与玉女图相映衬的美人如花四字。
看着拘束不已的风迁宿,容清纾噗嗤一笑,“风迁宿,你可别轻视这青楼的女子。其中有的人,才艺双绝、品行高洁,若是忽略出身,无一不能胜过那些名门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