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迁宿没有任何犹豫,“好。”
容清纾不由得一笑,“我还没说是什么地方,你就一口应下,你不怕我再带你去月舞楼看姑娘?”
风迁宿的语气,是容清纾从未见过的认真,“朋友之间,就在于义气二字,若是答应一件事还要瞻前顾后,朋友的情意,也就变了味道。”
“似乎,我们自从在谱城相遇以来,都是你费心帮我,我却从未帮过你。”一想起这些人情,容清纾的心情就有些沉重。
“说起帮忙,国子监请我七日后前去讲学,清儿不如过去给我镇镇场子,不然,我可没把握降住那群一身反骨的学子。”
容清纾板起了一张脸,气鼓鼓地瞪着风迁宿,“风迁宿,你这是拐弯抹角地说我凶悍!”
风迁宿见容清纾一脸的凶巴巴,生怕她生气,原本挂着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吞吞吐吐地向容清纾解释,“清儿,你别生气。听我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容清纾看着风迁宿这副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吓你的,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
风迁宿似乎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迁宿,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去一趟郊外吧。”
她要去郊外的老槐树下,挖出容延朗曾在信中提过的机关铁箱。
她本想一回京城,便挖出那只装着御沐琛罪证的铁箱,可容家连生风波,她根本抽不开身。
若是现在再不去,等二叔公的灵堂布置好,她便要去奔丧,更加抽不出空了。
“清儿,我们若要去郊外,须得出城,路途又远,如今午时已过,怕是回府之时,城门已闭。”
容清纾狡黠灵动的双眸,朝着风迁宿一眨,“放心,那边也有容家的宅子,若是天色暗下来,我们便在那边将就一晚。”
风迁宿见到容清纾在他面前如此卸下心防,神情有些恍惚,却又立即将其不自然地掩下。
“清儿这么急着去郊外,可是有紧急之事?”
“自然,御沐琛如今只是被软禁,说明皇上根本没想动他,即便到时候定罪,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既然这些罪证都不足以让皇上处置他,那我就拿出更多的罪证。”
风迁宿听闻“罪证”二字,面色一喜,“这次,清儿定能让御沐琛翻不了身。”
容清纾定定地注视着风迁宿,“所以啊,迁宿一定要帮我,千万别让我失望。”
风迁宿的笑容,渐渐在一张超逸静然的俊脸上荡漾开来,“好。”
容清纾和风迁宿二人乘着马车,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顺利地抵达了郊外。
容清纾一下马车后,便犹如脱缰的野马,非一般地窜进了金华秋实的橘园之中。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一瞬间便响彻了整个橘园。那些橘娃娃们,也在枝叶间欢快地跳跃,似乎在欢迎容清纾的到来。
“迁宿,这果园是我幼时和二哥筹钱购置的,这些橘子也都是我和他一棵棵种下的。”
容清纾伸手,摘下一个黄澄澄的橘子,剥下薄薄的一层皮后,递给风迁宿,“给你尝尝。”
风迁宿抿了抿唇,深深地望了一眼容清纾,藏在袖间的手,将整个袖子都抓得皱巴巴的,满脸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灿烂。
接过一瓣橘子,还未品尝,便道了一句,“很甜!”
似乎觉得还不够,又重重地说道:“清儿,真的很甜!”
容清纾努力努嘴,“尝都没尝,就胡说八道。”
她记得,那时候种树之时,挑错了树苗,这些橘子都是又涩又苦的。
“无论味道如何,清儿亲手种的,都得是甜的。不然,我可免不了要被教训。”说话间,风迁宿已经面不改色地将橘子一瓣一瓣吃完。
容清纾神色怪异地盯着风迁宿,“你都吃了啊……”
容清纾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似乎她的唇齿间,已经充斥着又苦又涩的味道一般。
“味道还不错,清儿要不要也尝尝。”风迁宿向树上环顾一遍,挑了一个最大的橘子。
容清纾瑟缩了一下脖子,拔腿就跑,“我去槐树下挖机关匣子了。”
风迁宿笑意一滞,又若无其事地将橘子放入袖袋之中,大步流星地紧跟在容清纾身后,“清儿,跑慢点,别摔了。”
横穿过这片橘园,又小跑着爬上了草木萧索的山丘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古朴简雅的草庐,一旁有一棵高耸入云的老槐树为草庐遮风挡雨。
容清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缓过气来后,在草庐的木门处提来一个花锄,:“迁宿,东西就在这棵老槐树下了。”
“我来吧。”
风迁宿伸手去拿容清纾手中的花锄,她也没有拒绝,直接就递给了他。
然后,从槐树的根部向西走了七步后,停住脚步道:“在这里挖。”
风迁宿拿着花锄,起初有些生疏,差点伤到自己的脚,但没过一会,便掌握了技巧,灵活自如地挖出了一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