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纾闻言,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他所言,无非是不知所踪的容延朗。
“三弟行踪不明,待他回府后,再究过错不迟。”
“那个逆子……”容尚书闻言,青筋暴起,眼底泛起一股不易察觉的关切与担忧。
容延梵的唇瓣也抿得紧紧的。
“二哥他……”容吟蓁手中的丝帕被她绞成一团。
“有叔父在,绝不会让他被除名,但惩处却是免不了的。”容清纾握紧容吟蓁发凉的削葱一般的手指。
“古语有云:子不教,父之过。这个逆子闯下滔天大祸,是我教导无方,我愿自领五十幽棘藤,为其减罪。另,自府中取出千两黄金弥补容家损失。待他回府后,任凭大公子处置!”
“父亲身为朝廷命官,理应为国效命,这五十幽棘藤之刑,延梵愿代父承受。”容延梵撩袍跪于容尚书面前。
曲迭没有开口,其他人也不便多言,前厅内气氛顿时一片凝滞。
这时,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向前厅传来。
“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不行了。”
“母亲!”堂叔父发疯一般冲了出去。
“千衡,我去看看叔母。”容尚书也匆匆离去。
“此事容后再议。”见其他人都一一起了身,曲迭也借此机会,急忙往二叔婆的院子走去。
“吟蓁姐姐,可过去?”若不是容清纾扶着容吟蓁,她早已瘫倒在地。
“不必了。二叔婆既将我拒之门外,便是不愿见我。”她何尝不知,二叔婆如此,便是不愿让自己见到她那般模样后伤心。
“如此也好,二叔婆若是见你如此难过,走得也不安心。”
“三哥。”容清纾听到容延梵柔和的声音时,他已经走了过来。
“清纾,你跟我出来。”
容延梵出了前厅后,寻了一僻静之处,屏退了苏嬷嬷。
“琛王一心谋夺家主印鉴,想必与几日后的秋闱放榜脱不了干系。”
“原来如此。他这是打算以容家之名,将人才纳入麾下。”她竟忘了秋闱放榜这一茬。
“琛王欲借容家之名广纳人才,殊不知,二叔公送去的家主印鉴,是黎王伪造的印鉴,你我只徐坐山观虎斗即可。”容延梵笑得温和。
“御锦黎表面上不争不抢,没想到暗地里也会使阴招。”
“储君之争,那些皇子,没人能置身事外。”
“三哥,家主印鉴虽是伪造之物,可与容家有关,难保有心人不会将容家拖下水。”容家已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眼红之人数不胜数,只能事事小心。
“清纾言之有理,只是,如今家主印鉴不知所踪,我们也无法证明那不是容家家主印鉴。”
容清纾眸中有些许不自然。
“还不交出来?。”容延梵憋着笑意。
“想要直说便是,何必兜圈子,上次二叔婆托吟蓁姐姐给我,都还没捂热。”容清纾瘪着小嘴,将木盒甩给容延铮。
“若不说清楚,你可舍不得拿出来家主印鉴。”容延梵刮了刮容清纾的鼻子。
“我先走了,你待会去陪陪吟蓁。”
话音未落,容延梵便大步流星地离去。
“离府多年,如今回来没送礼给我,还诓骗我的东西,这哥哥当得真不称职。”容清纾看着容延梵越来越远的背影,嘟着小嘴抱怨。
“容清纾,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当初答应我,要送给我百年佳酿,结果就拿几坛糯米酒打发了我。”
“你喝了?”容清纾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夏霁是嗜酒之人,得了酒,怎么可能不喝。
“就喝了半坛,剩下的都给了表哥。容清纾,我们江湖儿女讲究道义,你这次骗了我,你至少要给我十坛百年佳酿。”
难怪,昨晚她觉得御颜熠身上的酒味有些熟悉,原来是女儿红酒。
“夏公子想要百年佳酿也不是不可以,把我的女儿红酒还来。”容清纾将有些薄茧的手伸向夏霁。
“那是女儿红酒。”夏霁目似铜铃,惊异地瞪着容清纾。
“你若不还也无妨,记得提亲便是。”容清纾给了他一个白眼。
“那个……那个……”夏霁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地想理由,准备搪塞过去。
突然,拍掌道:“酒是表哥喝的,跟我没关系。还是让他还,让他提亲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