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又没有犯错,姑娘不会教训奴婢的。”与容清纾相处一段时间后,诉琴对容清纾的脾性也摸得差不多了,只要没有触碰到她的底线,她绝对不会轻易生气。
“哼。”容清纾懒得搭理诉琴,埋头刺绣打发时间。
“啊!”马车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毫无预兆地停下,容清纾一时不慎,手指被绣花针毫不留情地刺了进去。
好在反应敏捷,及时稳住了身形,见容吟蓁要撞上车厢,又及时出手护住了她。
诉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后背直直撞上车厢,但来不及揉一揉后背,便爬到容清纾身边,询问容清纾情况,“姑娘没事吧。”
“清纾,你怎么样?”
“吟蓁姐姐放心,我没事。诉琴,你的伤如何?”容清纾若无其事地将绣花针拔出,将污血吸吮出来。
“姑娘放心,就是些皮外伤。”话音刚落,诉琴便掀开车帘,怒声质问马夫,“外面发生了何事?”
“刚刚街道突然蹿出一个小孩,我们的马受了惊,撞上了对面的马车。”
“对面可有人受伤,此事起因在我们,若对方没有无理要求,皆可照言赔偿。”京城都是达官显贵,容清纾虽然不怕麻烦,但也不想惹麻烦。
“小的这就去问问。”
“本宫无事。”未过多久,马车外响起御颜熠的声音。
“是太子,我们先下去。”她一介平民女子,于情于理,都应该下车。
否则,街市人来人往,难免引得风言风语。
“是。”诉琴匆匆忙忙拿过绡云面纱,为容清纾戴上。
“见过太子殿下。”容清纾、容吟蓁款款行礼。
“两位姑娘对颜熠,不必拘泥于这些虚礼。”御颜熠柔柔地注视着容清纾,笑得温和雅致。
容吟蓁别有深意地看向两人,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让两人说话。
“民女不敢。”
御颜熠的眸光中,多了几分深意,抚摸着腰间的麒麟玉佩,含笑轻语:“两位姑娘可是去黎王府?正好颜熠也要去黎王府,这马受了惊,为免出事,不如随颜熠一同前去。”
“多谢太子殿下,只是这附近有容家商铺,另外寻一辆马车即可。”容清纾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行人驻足观望,毫不犹豫地拒绝。
“如此,并无不可,只是届时,怕是要错过这场盛宴了,不知大姑娘意下何如?”御颜熠饶有趣味地看向容吟蓁,顿了顿,又道:“放心,本宫骑马,不会有损二姑娘清誉。”
“姑娘,马车车轮也松了。”诉琴压低声音,向容清纾耳语。
“清纾,既然太子殿下仗义相助,恭敬不如从命,我们便坐太子殿下的马车赴宴吧。”容吟蓁虽有顾虑,但还是轻声劝容清纾。
“如此,便谢过太子殿下了。”她看得出,容吟蓁急着赴宴,出了这样的意外,确实没有别的方法了。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疏离?”
容清纾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你命人将马车拖走,再派一辆马车去黎王府。”诉琴拿出马车上的医药箱后,细心交代好马夫,才紧跟上容清纾。
御颜熠看着容清纾百般纠结,却不得不登上马车,脸上漾起一抹笑意。
容清纾上了马车后,御颜熠虽然确实没有跟上马车,可她却坐立难安。
今日这一幕,必然会加油添醋地传入宫中。
“清纾,别瞎想了,登上太子殿下马车的,又不止你一人。众人皆知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不会胡说八道的。”容吟蓁多半也猜到容清纾的心思了。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若有什么事,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容清纾敛去不安之色,笑对容吟蓁。
“你没钻牛角尖就好。”
容清纾见诉琴拿着医药箱,要给她上药,急忙道:“我这手指不过小伤而已,不上药也无妨,方才你撞到车厢了,我看看伤得可重。”
“奴婢无事。”诉琴吸了吸泛酸的鼻子。
“不听主子的话?”容清纾佯怒。
“是。”诉琴这才缓缓褪去衣衫,一大片红肿泛青的撞伤在白皙无瑕的后背异常明显。
“好在没有伤到骨头,都是些皮外伤,涂了玉露膏后,不出三日便能痊愈。”容清纾看了诉琴的伤处,长舒一口气后,打开一个小巧的白玉雕花圆盒,一股令人舒畅的清香扑鼻而来。
“姑娘,这玉露膏如此珍贵,别浪费在奴婢身上。”诉琴说话声染上了一股浓重的鼻音与哭腔。
“你是我的人,用在你身上就不算浪费。”害怕弄疼诉琴,容清纾动作极为轻柔。
为诉琴涂抹好药膏后,容清纾无事可做,渐渐地又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思绪纷杂,令她头痛欲裂。但为了不让大家担忧,面上始终不显。
到了黎王府之后,才轻松几分,有种如蒙大赦之感,马车尚未停稳,便急急忙忙跳下了马车。
容清纾看着黎王府的构建布局,不禁叹为观止。
黎王府毗邻城墙,整个王府庭院被城楼延伸出的墙面所包围,黛瓦青砖与白色石墙构成庭院中的统一风格,整齐有序又简约大气。
府中庭院房屋错综复杂,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是为更好地与自然融为一体。飞檐翘角处处有红花绿叶点缀,自然优美而不失大气。
朱红柱梁与翠绿古木交相辉映,更是展现出一种花红柳绿之美。
容清纾正在醉心欣赏构建布局时,被一清脆悦耳的女声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