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顾添香和钱贵妃一次次踩到她头上,她也没必要再受人欺辱了,“即便是刑部与大理寺抓人,都要真凭实据,不会随意抓人。可如今无凭无据,贵妃娘娘与顾侧妃便红口白牙地攀诬我,说我心狠手辣,谋害皇嗣,要将我缉拿归案。此举,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不将古御国法家规放在心上。”
钱贵妃一时之间,略有些底气不足,“容清纾,你休得胡言!”
“还有,若钱贵妃与顾侧妃当真在意皇嗣,便该一早便将顾侧妃送回宫殿,而不是在这里饱尝冷风,受尽折腾。”顾添香腹中的胎儿,也真是顽强,被她一再折腾,竟然也没有动胎气。
顾添香的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容清纾,这是我与殿下的子嗣,怎会不在意。若非为了给你定罪,伸张正义,我的孩子会经此大劫吗?”
高太医一众人,已经被顾添香和钱贵妃整得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即跑路。可他们官职低微,没有命令,根本离开不得。
“顾侧妃,奉劝一句,孕妇不宜多哭,小心动胎气。”说实话,容清纾真没看出来,顾添香哪里在意这孩子的生死了。
这孩子,投生到顾添香腹中,也真是造孽。
顾添香哭得更是稀里哗啦,“母妃,容清纾当众便如此威胁香儿,诅咒殿下唯一的子嗣,可能会流掉。背地里,还指不准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容清纾见钱贵妃又被顾添香激得怒气冲冲,甘愿被当枪杆子使,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贵妃娘娘息怒,民女心中,一直都有疑惑。顾侧妃身子不足三月,当初销声匿迹,却不止三月,这孩子……”
容清纾没有再开口,但意思不言而喻。
她本不想提此事的,但她们咄咄相逼,她为了摆脱纠缠,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人都是自私的,若她再不提此事,自己也无法轻易脱身。
这时,高太医突然在钱贵妃面前跪下请罪,“微臣有罪,方才为了不让贵妃娘娘担忧,隐瞒了一件事。其实,顾侧妃早有滑胎之象,所中之毒,反有安胎之效。”
“此毒若是不解,短则七日,长则一年,若是幸运,也许能挨到分娩;若是不幸,随时可能一尸两命。若是解毒,顾侧妃定能无恙,只是这皇嗣怕是保不住了。”
高太医之所以将话留到现在说,是因为此时才是最佳时机。若是一开始便直言不讳,依钱贵妃的性子,不仅无法帮容清纾脱罪,他自己也会白白搭进去。
他们不过略有交情,高太医却如此费心竭力帮她,这让容清纾内心震撼不已。
钱贵妃闻言,硬生生地将手中的帕子都扯破了,“你说什么?”
高太医在钱贵妃面前,重重地磕下头,一瞬间,额头便肿起一个大包,“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若贵妃娘娘不信,大可询问其他太医。”
在高太医的一席话后,顾添香整张脸,都因为惊吓而变得惨白,但还是哭诉地看向钱贵妃,“母妃,高太医一直都非常看重容清纾,焉知他不是有心袒护容清纾,才胡编乱造,诬陷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