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迁宿一一翻阅过容清纾算过的难题,毫不客气地评价,“诚然,你资质平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上几等,确实不能在短短三日便学成。不过,我和太子殿下一一查阅探讨过,历年的算学比试,考题共有五道,且大多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因而,只要你有三道题,抢先任葭一步答出,便能取胜。”
容清纾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也就是说,这九类,我只需要精学三类,我便能胜过任葭?”
“只精学三类,莫非你是出题之人?你能事先知晓题目?”
风迁宿这么一问,容清纾彻底蔫吧了。
“所以,这九类,你至少要精通五类,才有机会取胜。当然,若是你突然开窍,豁然贯通,我自然也能倾囊相授。”
容清纾挫败地撑着下巴,“能精通一样,我就谢天谢地了。”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心中还是有数的,她是真没这个天分。
想当初,她在东溟求学,算学学了一年,硬是堪堪入门;宫襄宸不过半月之期,算学便掌握地炉火纯青。
最后,致虚山人对于她这个榆木脑袋,实在是教不下去,只好作罢了。
只希望风迁宿,能坚持过这三日。
风迁宿板着一张脸,将戒尺重重地在桌上拍下,“既然有心进学,便要端正态度,坐有坐相。”
容清纾被吓得,立即坐正了身子。
风迁宿一边讲,一边示意容清纾做笔记,始终紧紧地盯着容清纾,生怕她分心走神似的,“这三日,我会传授你以边线长短,求田地面积的方田术;粮食交易计算之法的粟米术;计算城、堤、方亭等工程用工的商功术;以田地、人户上下求赋税,以道路远近、负载轻重求脚费的均输术;借有馀、不足以求隐含之数的盈不足术。我讲的,可记住了?”
容清纾写完最后一个字,扔下毫笔,掩唇打了打哈欠,“回夫子,学生记住了。”看着自己做的笔记,这张纸确实是帮她记住了。
风迁宿扫了一眼容清纾做的笔记,看着没什么问题后,才继续往下讲,“接下来,我们先讲方田术。”
风迁宿顿了顿,放下戒尺,提笔在纸上笔走龙蛇,片刻后便收笔,将纸递给了容清纾。
容清纾看着宣纸上的字,眼睛一亮,“行笔自由灵活,却又工整匀称,随意与规正兼顾,确是难得一见的好字,日后可以送我几幅。”到时候,她还能转赠给八斗先生,做个顺水人情。
风迁宿气得揉了揉眉心,沉著声音道:“看内容。”
容清纾有些尴尬地瘪了瘪嘴,“今有田,广十五步,纵十六步。为田几何?”
容清纾拨了拨算盘后,肯定地答道:“一亩。”
看着容清纾一副求表扬的神情,风迁宿毫不留情的打击,“区区入门之题,如此耗费功夫,才勉强算出来,值得沾沾自喜?”
容清纾脸皮被御颜熠损得早就比城墙还厚,风迁宿这区区的打击,对她来说,还真是不痛不痒,“莫非,还有更简捷之法?”
“方田术曰:广纵步数相乘得积步。此积谓田幂。凡广纵相乘谓之幂。臣淳风等谨按:经云‘广纵相乘得积步’,注云‘广纵相乘谓之幂’,观斯注意,积幂义同。以理推之,固当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