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那红衣老者便念完了咒语,将两颗早已备好的药丸,在血色瓷瓶中浸泡过后,才递给身旁的黑衣人。
“当然,老朽知晓,颜少主疑心重,担心老朽在药丸中做手脚,老朽也不做辩解。反正,我们郡主吩咐老朽的事,已经做完了。药就在这里,信不信全凭颜少主决定。”
御颜熠自然知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说,可事关容清纾,他没有胆量冒险。
容清纾定定地望向御颜熠,“我信他。”
因为,容清纾从那个红衣老者的眼中,看到了一股宁折不屈的傲气,这样的人,是不屑于做阴私之事的。
风迁宿没有开口,只是先一步接过药丸,一口吞下,“我来试药。”
“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容清纾也没有再扭扭捏捏,和风迁宿一般服下药丸。
她是浸淫医毒多年之人,方才若是红衣老者暗中动手脚,她不会看不出。
况且,她本就是毒免之人,又何惧他们下毒暗害。
也就是御颜熠,关心则乱,才会如此小心谨慎。
可是,容清纾服下药丸后,心口更是一抽一抽地疼,好似在用钝刀子,一片又一片地割着她的血肉。
除此之外,还莫名地觉得恶心,腹中也是一片翻江倒海。
御颜熠见容清纾无力地支撑在他身上,浑身都在颤抖,小脸也是一片煞白煞白的,他的一双星眸,瞬间被满含杀意的血色染红,“她若有任何好歹,不禁你们想要的得不到,我还要让韩织欢陪葬,我说到做到。”
红衣老者对御颜熠的话深信不疑,因为,御颜熠确实有这种本事,连忙瑟瑟发抖地解释,“颜少主,压制此咒时,子咒会对药物排斥抵抗,这是正常反应。”
“不用忍多久,情况便能稳定下来。不过,需注意,此后若是双方遇上生死难关,可护彼此安然脱险,但是,这道禁制也会被破除。”
风迁宿也咬着下唇劝阻,“他所言非虚,我服下药丸,并无任何不适。”
容清纾中生死共情咒,与风迁宿息息相关,即便御颜熠再有理智,对风迁宿也没有好脸色,“都出去!”
风迁宿心中也极其愧疚,他今日才知,他们所中的生死共情咒,分为子母之咒。
他自然知晓,这是因为他师父心疼他,不忍他受苦受难,才会在容清纾身上下子咒。
他以前便因为往日欺瞒,对容清纾有所亏欠,如今,更是歉疚不已。
御颜熠将脾气都发在他身上,他自然没有任何不悦和怨言。
容清纾自然想劝御颜熠,可她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容清纾呕出一口污血,身上的痛楚,才渐渐的散去,脸上也恢复了些许人气。
容清纾无力地扯着御颜熠的衣袖,似乎想要站起,“放心,我没事了,虽然方才被折腾得够呛,但我们暂时都不用担心这生死共情咒了。这么值得庆幸之事,你应该笑一笑才是。”
御颜熠点了点头,小心地将容清纾抱起,身上还是一片严霜,脸上更没有丝毫的笑意,“嗯。”
“颜熠,送我回去吧。”容清纾一直知晓,御颜熠虽然一贯温雅,待人接物都让人深觉如沐春风,可他内心却从来都是冷漠疏离的。
此时此刻的御颜熠,才是真正的他,而这一面,御颜熠很少展现在她面前。
如今看到这一面,容清纾只觉心疼,她一定会将御颜熠心中的严寒一一驱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