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玄穹却看得很明白,压着嗓子对众人道:“因为殿下被古御废黜储君之位,没有完成离开折琼山庄时,老庄主交待的重任。殿下落魄而归,这是老庄主给殿下一个下马威。另外,则是……”
玄穹看了一眼容清纾,“则是,老庄主一力主张殿下和蓝雾宫少宫主联姻,殿下却一意孤行,娶了太子妃为妻,所以,更是惹得老庄主不满。”
容清纾心中更是难安,原来,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御颜熠才受到如此冷待。
那她,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御颜熠这么跪在此处了。
容清纾二话不说,在御颜熠还未出手之前,便跪在他的身旁。
同甘共苦,一如初见那般,“颜熠,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御颜熠愧疚地长叹一口气,“傻姑娘,容家长房嫡女的身份,是如何的金贵。你何必,陪我受这般屈辱?”
“颜熠,出嫁从夫,我不可能,冷眼旁观地看你受辱。”
其他人,对此都颇为动容,但因为身份的缘故,只是站在一旁,没有再开口,就连呼吸声,也特意压低了。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门内响起了一阵熟悉的骂骂咧咧的声音,“表哥好不容易回来,你们居然将他赶在门外,你们好大的胆子,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夏公子,您别为难我们,老庄主吩咐过,若是少主一人回来,便去祠堂跪着请罪;若是少主还带了不清不楚的女人回来,就不要放他进来。”
夏霁似乎被小厮的话,激得狂躁了,“你再敢多说一句,我现在就废了你,将你赶出颜家!”
“夏公子,您别开门啊。若是开了这扇门,小的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放表哥进来后,出了什么事,我自然会一力担下。外祖父知道我的性子,怪不到你们头上的。”
“可……”
门内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只听到,漆黑沉重的大门,咯哒咯哒打开的声音。
大门一打开,夏霁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御颜熠,连忙拔腿向御颜熠跑去,熟练地将御颜熠扶起,“表哥,你怎么这么傻,你不会先让玄穹给我报个信,然后再回颜家的嘛。”
“也亏得我还在颜家,不然,我若是离开了,你还不得和以前一样,跪个几天几夜,外祖父才肯放你进去。”
御颜熠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搀扶一旁的容清纾,“是不是跪疼了?”
说来,容清纾还从未这么在外面跪过。
她这辈子,最多也只在容家跪过。
不过,每次都是在祠堂,那里都有蒲团,有人在时,她就装模作样地跪着,没人之后,她就趴在那边睡觉。
这一次,她还真是实打实地跪在这硬邦邦的地上,上面还有着些许细细密密的小石子,硌得她膝盖真是阵阵地发疼。
容清纾的膝盖,又疼又麻,即便有御颜熠的搀扶,还是好半晌才站起来。
容清纾起来后,还倒吸了一口凉气,实话实说地开口,“嘶~是有点麻了。”
夏霁对容清纾,似乎没有了以前那般热情了,言辞间,也多了几分生疏隔阂,“表……表嫂也来了啊。”
风迁宿也缓缓开口,“还有我们。”
这时,夏霁似乎才发觉,御颜熠身后,还来了这么多人。
御颜熠沉冷着声音,“夏霁,你先带他们去厢房歇息,我去拜见外祖父。”
夏霁摸了摸鼻子,“哦,好,外祖父他们现在就在祠堂。”
其他人虽然担心,但都是外客,不便插手折琼山庄的内务,都客随主便,跟着夏霁去往了厢房。
容清纾则是,自始至终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御颜熠。
“颜熠,他会不会罚你?”
祠堂,一般都是宗族实行家法之处,可不是个好地方。
容清纾有预感,御颜熠今日,必然不止是跪一跪,怕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御颜熠没有开口,只是将手从容清纾掌心中抽出,“你也先去歇息,晚些,我再来找你。”
“我不!”
说什么,容清纾都不要放御颜熠一人前去受罚。
“听话!”
容清纾瘪了瘪嘴,“我们初遇,便是在祠堂,我知道祠堂在哪里。”
容清纾的意思,很明显,若是御颜熠不让她去,她就偷偷溜过去。
反正,她跟定御颜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