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迁宿因为下半身的伤,借着容清纾的支撑,才堪堪站稳身形,勉强提起一口气,“清儿,你可以信我的。”
容清纾可以相信风迁宿,只不过,这一次和风迁宿重逢后,他便神神秘秘的。
无论问他什么,不是转移话题,就是含糊其辞。
这让容清纾毫无疑心地信任风迁宿,实在是有些难。
“风迁宿,你到底是什么人?”
容清纾绝对不信,风迁宿就是韶帝唯一幸存于人世的皇子——韩殊渐。
韩织欢定是知道一些内幕,才敢义无反顾地嫁给风迁宿。
不知是因为伤势过重,使得风迁宿面色惨白,还是因为容清纾的质问,使得风迁宿心虚地面无人色,“清儿,你一定要知道?”
“对!”
风迁宿示意容清纾扶着他,朝韶帝的金丝楠木棺椁走去,“其实,清儿早就知晓了。”
“何出此言?”
“当时,我救下清儿后,清儿看到的前尘往事,是两段截然不同之事。”
容清纾记得,那一段,是年轻意气的韶帝,对年幼的韩殊渐谆谆教诲。
旁边,还有一个小侍卫。
容清纾可以笃定,风迁宿绝不是韶国皇嗣。
那么,风迁宿就只有可能,是那个小侍卫。
可是,风迁宿不是在国破家亡后,被天机老人收养,又怎会出现在韶国。
不知为何,容清纾知道的越多,便越是迷茫疑惑。
“迁宿,你可曾骗过我?”
“绝无此事。”
容清纾没有开口,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风迁宿的眼睛。
似乎,是想穿过风迁宿的眼睛,看透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风迁宿眸光闪躲,仍旧不敢直视容清纾,“清儿,有些事,我不希望将你牵扯进来。”
“迁宿,事到如今,我们已经被韩广霖囚禁,你还打算瞒着我,让我们再无翻盘的机会?”
其实,风迁宿的表现,已经让容清纾多多少少抓住了一些蛛丝马迹。
风迁宿自嘲地笑了笑,“清儿不是已经猜到了,为何还要如此逼问我?”
容清纾瞥了一眼金丝楠木棺椁,“所以,他并非……”
风迁宿无奈地闭上眼睛,“认贼作父而已……”
风迁宿的声音,既无奈又心酸。
就像是落水的人,连最后一块浮木,也抓不住。
“清儿,别推开我……”
风迁宿突然伸手拥住容清纾,在容清纾正要伸手,将风迁宿推开之时,听到风迁宿这般无力又满含心酸的声音,容清纾的手僵住了。
一时之间,竟使不出力气,去推开风迁宿。
“迁宿……”
“清儿,别说话,就让我抱一下……”
“一下就好……”
容清纾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如今,她真的越来越看不穿风迁宿了。
若说,风迁宿对她有情,她是绝不会相信的。
因为,风迁宿虽然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但眼神黯淡无光,更无任何的深情。
容清纾见过御颜熠对她含情脉脉的目光,所以,风迁宿的眼神,骗不了她。
只不过,若说风迁宿对她无情,风迁宿却屡次三番地做出这种情人之间亲昵的举动,让她心中隐隐的不舒服。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风迁宿仍旧紧紧地抱着容清纾,没有任何放开的打算。
容清纾推了推风迁宿,风迁宿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迁宿,你先放开我,好吗?”
“迁宿?”
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容清纾没有办法,只好强硬地掰开风迁宿的手。
这才发现,原来风迁宿已然昏迷。
容清纾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边扶着风迁宿,一边在冷清寥落的灵堂中,借助蒲团和木板,搭建出一个简易的床榻。
将风迁宿扶到简易的木榻趴下后,虽然没有伤药,但容清纾还是立即为风迁宿处理伤口。
看到风迁宿的下半身,衣服和发烂的皮肉嵌合在一起,容清纾必须要全神贯注,才能不加重风迁宿的伤势并将伤口处理好。
容清纾耗费了一个时辰,才勉强将风迁宿的伤口和衣服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