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迁宿进去时,果然看到,容清纾虚弱无力地歪在榻上,拿着手绢不住地拭泪。
在发觉到风迁宿进来后,容清纾似乎是担心被风迁宿发现,立即背过身去,用被子蒙住脑袋。
风迁宿看着一抖一抖的被褥,便猜到,容清纾在被褥里哭得更佳厉害了。
风迁宿在床沿坐下,隔着厚实的被褥,轻轻地拍着容清纾,语调温柔地安抚容清纾,“清儿,对不起,是我无用,让你受委屈了。”
“你放心,罪魁祸首,我定会严惩不待,给你一个交代。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被褥里传来容清纾瓮声瓮气的回答,“我没有觉得委屈,而且,大将军没有欺负我,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他只不过是没有拉我一把而已。”
“我和他非亲非故的,他没有必要,更没有义务去救我。”
容清纾如此通情达理,让风迁宿更是无地自容,“可是,清儿难过了。”
“我难过,并不是因为我今日落水,觉得被欺负,心里委屈难受。而是,原本打算钓上一尾锦鲤,送给迁宿作为生辰礼物,现在,已经送不了了。”
“迁宿,对不起,我食言了……”
容清纾说着说着,哭的更厉害了。
风迁宿听到那撕心裂肺一般的哭声,激动的手足无措,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清儿,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可是,今日是你的生辰!”
虽然容清纾蒙着被子,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听容清纾的语气,约摸可以猜出,容清纾此刻,定然是嘟着小嘴,倔强地捏着拳头。
“清儿,我永远都会是风迁宿,风迁宿的生辰是七月初十。”
容清纾似乎仍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迁宿,不会是韩殊渐?”
良久,才传来风迁宿若有似无的声音,“……嗯。”
因为容清纾为大将军出言解释,她落水只是一场意外,君昭瀚和容延朗勉强没有再抓住此事不放,非得让大将军以死谢罪。
只不过,君昭瀚、容延朗却对大将军见难不救,表示十分不满。
大将军身为韶国的臣子,眼见容清纾和“韶国皇嗣”遇难,却没有任何表示,是为不忠君之举,不说严惩不贷,也要略施惩戒。
故而,风迁宿和群臣商议,如何处置大将军。
没想到,朝野上下不分党派,都持同一意见。
就是,褫夺大将军官爵,让他告老还乡。
原来,大将军在摄政王手下做事时,为虎作伥,独揽大权,谋取私利,得罪了不少臣子。
如今,大将军落难,所有的人都恨不得能痛打落水狗。
没有想法设法地置大将军于死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大将军的事情,告一个段落后,君昭瀚、容延朗、宫襄宸、君清黛等人,也要启程各自回国了。
风迁宿临时被朝臣绊住了脚步,所以,只有容清纾一人送别。
似乎,这也正是大家所希望的。
“襄宸,这是我给你配制的意如丹,希望……”
容清纾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
而是将想说的话,都转为祝愿之语,“姐、姐夫,虽然你们还未大婚,但我祝你们夫妻二人幸福美满,终老一生。”
宫襄宸却是满脸担忧,“清纾,你真的要留在韶国?留在风迁宿身边?”
君清黛握紧宫襄宸的手,“清纾行事自有分寸,无论她做什么,我们身为她的亲人的,都该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宫襄宸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只是道了一句“保重。”
容清纾恬淡安适地笑着,“珍重。”
君昭瀚朝容清纾点点头,“清纾,不必有所顾虑,率性而为即可。”
“好,我记得的。”
等所有的人,都和容清纾告完别后,容延朗才犹豫又心情复杂地走向容清纾,“清纾妹妹,你要记得,古御还有个人在等你。”
“虽然,他的情况,并没有像传言那般糟糕,但是,这一次,别再让他寒心了。否则,后悔的还会是你。”
容清纾面色一僵,又若无其事地笑着,“二哥,族中几位兄长,要么成家立业,要么心有所属。只有二哥,还迟迟没有动静。”
“希望,下一次见面时,二哥能带来好消息哦。”
容延朗想起自己以前的风流韵事,只是尴尬地笑着,“清纾妹妹莫要说笑,如今古御未平,何以成家?”
容清纾拍着容延朗的肩膀,“反正,这事也轮不上我着急,叔父、叔母他们,想必也催了你不少次吧。”
容延朗不想再继续深谈此事“清纾妹妹,日后若有难处,便修书给我们。”
“放心,我若是在这边待不下去了,就跑去投奔你。记得,要给我留一口饭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