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刘平谈道,他随之补充:“可能更远。与其说是活命,不如说是争命。”
发觉吕文茵的紧张,便是小手也有出汗,刘平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在东京,为夫可以活的如此好,还娶得了像娘子一般的夫人。便是于其他地方,娘子难道还不相信为夫?
正是一句话说得好,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难道娘子不相信为夫是金子?”
吕文茵为刘平的话语逗笑了,嘴角露出两个好看的小酒窝,道:“妻子相信相公!对了妻子给相公缝制了一件衣衫,但当下正在城内的宅子里。”
刘平挽着吕文茵的肩膀,看向身后走来的丑奴等人,道:“明日我即让人拿回来。还有,以后城内的家,可能就不在了。娘子以后就住在庄园,此地空气清新,环境不错。当年太后所赠,自不会收回去,同样也不会有宵小敢跑来闹事。”
察觉到丈夫语气中的郑重,吕文茵很是明白事理,自觉这一次,丈夫所谓的事,绝比想象中的大,甚至是抄家这等大事。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文茵记住了!”
“还有一件事,来日若是我离开了,会让展昭他们留下来,护卫你之安全。而这些年间,虽说是为夫做的工坊产业居多,投入也大,但于东京城内的几所商行之内,为夫也是有不少之财产的。这些东西,凭银票即可领取……”
吕文茵抬起右手,捋了捋耳垂的发丝,道:“夫君说的可是那个小箱子之物?”
刘平有些尴尬,那都是他之前放置于舍内的,倒不是他不想给吕文茵说,而是这些钱资,随时会拿去急用,遂也就没有说道。
自家娘子,该不会认为,那是为他藏得私房钱吧?
这种想法,便是一闪而逝,刘平随之点头道:“正是内中之物。这些钱财,为夫以后可能用不上,但你一定能用上。”
吕文茵眉头弯了起来,道:“妾身记住了!”
两人就依靠在夕阳之下,看着日落,说了很多话。
第二日清晨。
刘平离开了庄园,回到了书院。
便是刑部、开封府、大理寺想要于今日同时派人而来,也需要一个过程。
且于先前诸多之事,有过最坏之想法。但实际情况传来,远比最坏想法要好上许多后,刘平整个人已然放松了心态。
他于今日,要在书院,为商馆的学子们,上最后一课。
之前以商言商,说的是赚钱之法,更想开阔想要从商的少年们的思维和见识。比如将目光放的长远一些,放到南洋,放到遥远的西洋之所。
而今日最后一课,刘平想要为学子们,讲述一些商贾之责任、义务。
只要是宋人,只要出身于大宋之商贾。
大宋国自是处于首位!
所以,行商之于眼中,最重要的是装有“国”。
而于商馆的课堂之上,如王昆等人,发现今日的院长有些怪。
平日之间,院长授课,喜欢拿出一些例子,也为之称作是“案例”,以让大家来讨论。但是于今日,院长没有这么做,他罕见的讲起了道理。
这番道理,于众人耳中有些稀奇,但同时充满了大义,也是听于耳中,有种震撼和反思之感。
原来商贾能做之事,有这么的多。更有这么多的责任。
很多人或者有所忽视,但他就在那里。
需要的是捍卫遵守,而非是躲避。
“院长说的针真对!”
许多人都按照课堂之于习惯,拿起了笔记本,开始默默做笔记。
而于安庆书院外,东京城之内,确在发生一件让许多人都大感惊讶之事。
传闻有皇室背景的万卷书局,于早上的时候,为开封府捕快,直接查封。
一同查封的还有新开张,广受大宋东京百姓喜爱的游乐场。不仅如此,便是眼尖的人也有发现,如刘宅也遭受到了波及。而后则是像波浪一般,一直延伸到了东京城外,如与诸多商贾有生意往来的刘氏工坊,还有专门做农作物研究的百草园。
而之下一站,便是还没有开始,但许多人已经猜到了,当是安庆书院!
其中之一切,无不和刘平有关。
所以,在捕快查封刘氏工坊后,许多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就已经跑到了安庆书院以外,静静等候了。
吕哺安就在其中。
昨日失手,但也有得手,就比如他买下的近千本书册,这都是有形之财富。现在万卷书局一查封,无不是孤本。
就像之前一个时辰,他约着几个朋友一路寻来看戏的时候,无疑中透露自己有几本万卷书局之书册时,那几人眼中都发着光,恨不得抢过来。
但而现在,最为重要之事,当然是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所谓看热闹不怕事大,大概也就是形容如吕哺安这等人。
在众人的等待中,前来执行公务的开封府捕快,连带一些官职不低的官吏也到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安庆书院院长,貌似犯得有大案的刘平,也是当朝太后之子侄,当朝宰执之女婿。且不论之当下还没有罪行公布,便是接受上面的命令,以其之身份,也不该粗鲁之对待。
故而,在到达安庆书院以后,没有想象之中的喧闹,来者办事的官吏和和气气的向门房通报了事项,言之有事要见安庆书院院长刘平一面。
门房大爷,哪里见过这等声势,忙向内汇报。
恰逢刘平教授完课程。
得晓消息以后,他面上无悲无喜,而是整理了整理衣衫,路过食舍之时,还非常从容的拿了几个烧饼,边走边吃。
来到书院之外,见是有过一面之远的开封府推官老宋,再有几个陌生面孔。
刘平脸上带笑,将剩余的烧饼分发给几个官吏手中,道:“书院的伙食一向不错,诸位一早忙碌,肯定还没吃早食,且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