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一定活着走出你家。”她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南奕磨了下牙,拍拍她的肩转身走人。
“我准备准备,该溜出去了。”
孟令想了下还是道:“你也小心,如果壮烈牺牲了,我是不会给你守寡的。”
南奕闻言脚下略顿,旋即似没有听见一般步步走远,嘴角却悄然抿起。
他才不会让她守寡。
他想让她,守而不寡。
......
......
夕阳落山,山村落夜。
夏日祭即将迎来最后一场仪式——献祭鬼神先祖。
雪山子民和外来客们围在巨大的篝火周圈,等待着歌舞的巫女们出场。
“南弟妹和木仵作呢?”钟羡云在人群中转了半天,只找到孟休,“南奕拿着我给的旌节下山去了,不知返途还顺畅否。”
孟休紧盯着篝火处,像一只眈眈之虎等着歌舞者出现。
“木霖郎的夫人要生产,被客栈女仆送到诞台了,他自然也跟去。”他目不转睛答道,“汝捷去捉凶了。”
钟羡云挑眉:“真被她揪出真凶来了?有此良士,孟休大人甚幸哉啊。”
听到“良士”二字,孟休斜睨他一眼,继续盯着篝火处。
“应该,可能......确实是甚幸,吧。”他喃喃道。
篝火周圈的人们或低或高地私语或阔论着。夕阳落尽的一刹那,人群间突然扑扑地冲出一群乌鸦,展翅腾空!
“哇!干什么啊这是,吓死人了。”一些外来客拍拍胸脯后怕道。
旁边雪山人不慎友善道:“这是献祭马上要开始了,不信,等乌鸦散了,你看。”
话落不久,果真——
大片的乌鸦铺满众人视线后飞快散尽,耀眼的篝火照出它周围绕着的巫女。
巫女们内以纯黑的布条裹胸裹臀,外披雪色的宽袖拽地礼袍。面上都涂着惨白之色,眼角勾勒出又长又浓的丹霞眼影,上颊朱砂点画泪痣,两唇以绯红厚抹惊人。
这大晚上的,还是在篝火有限的昏暗照明处,把外来客都看得发渗。
“罗刹什么审美,这也太吓人了吧。”
“幸好那个同行的孕妇去生了,不然看到这个不得吓难产。”
“她是雪山人......”
“欣赏不来。”
“你们看!篝火后面那一排巫女中间,好像竖着一口棺材!”有人指着中间惊呼。
外来客一阵私语骚动。不会真抬了死人出来吧?
“咕,咕咕咕——”
“啊,呜啊呜啊——”
附近树上的鸦鸟受指引地陆续叫声。
有外来客搓了搓臂上的鸡皮疙瘩,“慎得慌,我还是回客栈吧。”
好些许人正要挤出人群离开。
却听篝火处,围着的巫女们忽然齐声发出低低的吟诵:
“从前没有时间没有土地万物混沌记忆蒙尘
“往事如烟转瞬即逝河水冰封化为虚无
“时间如湍急河水
“谁也无法从中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