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
空旷偌大的祭祀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连空气都凝固一般,繁茂的植物丝毫没有风吹草动。
就连栖息在枝头的什百只鸟儿都鸦雀无声。
棺中女子松开了扼住弗塔莉脖颈的手,退后一步。
“为什么?”她问。
她还在问为什么,但是,声音已经不是方才那无限温婉的声音了。
那是一个有些稚嫩或者说雌雄难辨的少年音——
赶上前的鲁克失声惊呼:“是维奇手下的那个小兄弟!”
声音一变,弗塔莉也乍然清醒回神过来。
她朝“棺中女子”扑上去,正要掰扯她的脸,却被后者推开,自行揭起惨白色的妆面。
孟令俯视着她。
“回答问题,为什么你要杀妮亚族长?”
弗塔莉跌坐在地,见鬼一般地瞪着她。
“不可能,不可能,”她嘴中不断地重复着,用力地抹擦自己的眼睛猛然抬头。
“不可能!你跳的明明是捷娜郡主自己编的一支舞,她从未在旁人面前跳过!你为什么会跳?!”
若不是见到这熟悉的舞风,这支她与捷娜姐姐一起完成的、不为外人所知的编舞......
她何至于如此荒诞地把人认作捷娜姐姐,自曝罪行?!
“孽女!罪不可赦的孽女!”
克里茜族长带着乔必尔冲出来,歇斯底里破口大骂。
一同出来的,还有神色至深至邃的孟休。
“我二姐待你不薄,这么多年,族人对你也竭尽呵护。”克里茜族长痛哭流涕,痛心疾首:
“你呢?先是拿金瓶砸伤我二姐,又是拿枷具铐住我二姐!不仅如此,你还用桦木桌砸死了她!弗塔莉,我们全族真是瞎了眼,数十年来养出你这么个没有人性的白眼狼!”
鲁克也很痛心,但还想替人再挣扎一下:“克里茜族长,这兴许还有误会......”
“没有什么误会了。”孟休的嗓音如从冰窖传出般寒冷,“弗塔莉残忍杀害妮亚族长,嫁祸于我父亲杰诺斯基·克莱德曼——这就是十年前的真相。”
旁观的众人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尤其是外来客,没想到来雪山参加一趟夏日祭......居然还得知了孟休大人父子,当年被逐出雪山的内幕?
克里茜族长喝声道:“来人,把弗塔莉这个孽障给我押下!”
乔必尔和三个青壮男子上前,七手八脚地把弗塔莉押送到妮亚族长的文署。
“凭什么押我!”
一到文署,弗塔莉挣扎开束缚,双目猩红,声嘶力喊:
“明明就是妮亚卡琳那个贱人该死!克里茜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这两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居心叵测害死了捷娜,你们的长姐!”
乔必尔抽出大刀,厉声道:“放肆!罪人弗塔莉,莫要破罐破摔胡言诋毁两位族长!”
弗塔莉冷冷地哼笑出声:“我没人性?我告诉你们,让妮亚卡琳就那么简单的被压死,那是便宜她了!她骗捷娜离开族人,远赴京城受了近二十年的苦,苦的这般长久无止,怎能让妮亚卡琳痛快地死去见她?!”
“二姐建议长姐嫁到京城,那是为了罗刹与大楚的和平共处,两族相安!”克里茜族长面沉如墨:
“更甭提长姐嫁给孟断鸿后举案齐眉,相濡以沫,这天下何人不知他们夫妇鹣鲽情深!你到底从哪里得知这么耸人听闻的东西?还是说,你只是憎恨二姐劝长姐嫁到京城,离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