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我了。”孟令的声音已然染上哭腔,“你问的神谕答案是我会疼死在这儿是吧?!”
“怎么可能,”感到女子抱紧了自己,南奕腾出双手攀爬荆棘。
“我问的是,我和我的心上人能不能走到一起。”
咚!
孟令的心跳骤然加重一声。
什…
什么?
这不是她问的问题吗?
他怎么——
“那答案呢?”她的声音飘了。
“答案当然是能了。”南奕艰难地交替着手爬上去,还不忘给她一个看傻子的眼神,摸到岸壁后又抬起头,“所以......孟休,先拉她上去!”
孟休一早就伏在崖壁边准备接应救人了,几个士兵也争相将二人拉上来。
孟令本来还想问南奕所以什么,不过看到他筋疲力竭的模样到底没再开口,只是默默地替他做起押送叛军的事,让孟休照料他休息片刻。
下山路漫漫。孟令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这才走了不过两百步又开始头晕目眩甚至出现幻觉。
比如她似乎看到,对面树下负手而立的爹爹。
孟令强打精神定睛一看。
她知道这不是幻觉,是现实。但现实不是她爹爹,而是扮作她爹爹的别人。
孟令屏住一口气。
“师姐,怎么了?”孟休敏锐地察觉问道。
“没事。”孟令摇头,放慢脚步,“我有些跟不上了,你带前面吧,我在后头慢慢跟。”
“好,师姐你慢慢来,实在不行就让乔必尔背你,他力气大的很。”
孟令渐渐落到押送队伍尾处,趁众人不意,在一处拐角转身离开。
她知道,那个伪装成爹爹站在对面的人,绝对来者不善。那就是个等着她无法拒绝跳进去的坑。
而且伪装者对她的内心把控十分到位,这时哪怕是扮成娘亲她都不会上当跳进陷阱,但唯独扮成爹爹,她真就无法拒绝。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儿。”孟令来到方才“爹爹”站的树下,环顾四周沉声道。
“怎么样,汝婕,”项子序走出来开朗笑道,“我是你亲哥没错吧?这世上如今只有我知道,你真正的心结并不是娘,甚至连我的存在也不算,而是孟指挥使。”
孟令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是,你厉害,我如你所愿确实来了。”孟令冷声道,“你要我如何?”
项子序慢悠悠地微微侧首,“自然是......带你回家了。”
话落,隐匿的侍卫倏地现身将孟令打晕。
孟令没有反抗。一是她早就没了反抗的力气,二则......她既然过来了,就做好了面对任何后果的心理准备。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熟悉的床上。
是母亲的床。
母亲的寝房。
一瞬间热血涌上大脑。她跳下地朝外面大喝一声:“项子序,你想搞什么鬼?!”
不瞧外面倒好,一瞧兼职吓一跳——这个院落布局,竟与五年前被两场烈火焚过的孟府一模一样!
“我说了啊,带你回家。”项子序温柔的声音在走廊响起,“你看看,这难道不是你家的模样么?”
“你手伸的还真长啊。”孟令三两步来到走廊,于他正面对峙笑得冰冷,“远在参州一王府,竟连孟府的布局都能学得如此像样......那五年前我爹娘出事,你到底参与到了什么程度?!”
项子序哎一声,神情无辜:“这锅可不能全给我背,至少孟指挥使的死与我无关......分明是汝婕你自己的壮举,不是么?”
咚!!
犹如一支大铜锤狠狠地敲在心上钝钝震疼,孟令趔趄地跌撞到墙角,一幕幕被她刻意埋藏心底的记忆骤然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