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均被侯嫮逼迫的后退了两步,唇嗫嚅着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阮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阮侧妃多年未有皇嗣?又为什么,阮氏便是用了秘法,也要让她怀上皇嗣?”
窗外的风声一下大了起来,下一瞬惊雷响,银白的光照亮了侯嫮的脸,她眼底漠然面上却带笑,说不出的诡异。
阮灵均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头发乱了些,几缕遮住了脸。
她在族内平安顺遂的活了十八年,周围人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最难相处的也不过是爱斤斤计较的三婶,也不过是总用规矩教训她的二爷。
她根本想不到,原来二爷年轻时曾经历过着一番巨变,她也想不到,当初那件足以让阮氏灭族的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
阮氏到底有没有谋逆之心?
到底是先帝多疑,还是……确有其事。
会笑嘻嘻给她买糖的爷爷呢,当初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那个死去的阮侧妃同她是什么关系,如果那个孩子生下来了,是男是女,长的好不好看?
阮灵均突然抬起头,“先帝还是皇子时,太师应该还未出生吧,你怎么知道……”
侯嫮与阮灵均不过差了四岁,阮灵均不知道的事情,侯嫮照理也该不知道的。
“阮姑娘运气好,族中长辈瞒着这些想让你平安喜乐,一生顺遂。”侯嫮笑着摇摇头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屋外的雨下的有些大了,雨水被风一吹进了屋内,送来一丝丝凉意。
“本太师不一样,”侯嫮看着桌上装满了水的茶杯出了神,“他们什么都告诉我,什么都与我说。”
“他们说,本太师要承父志。”
承父志。
很短的三个字,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侯嫮她想不想,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眼睛颤了颤,侯嫮轻笑出声,其实也不重要了。
总归,她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阮姑娘,夜安。”侯嫮留了五个字,站起身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还不忘将门关好。
廊柱湿了,是被雨水打湿的,还溅了一点雨水在走廊的地面上,侯嫮的鞋踩上去,沾了水,鞋面就脏了。
在这场偌大的雨里,只有待在屋子里才能不被雨淋到,可是换言之,屋子里的人也看不到这样大的雨。
雨将泥土从草地里冲出来,将花蕊打落,将落叶卷起来又不知吹向何方。
不管是有东西遮挡,还是撑了伞,身上都会落了雨,或多或少,或是全身湿透了,或是只脏了鞋面这样不显眼的地方。
没人来给侯嫮送伞,侍女不知道侯嫮这么晚还在外面走,隔院而住的佩玖想来在认真研读医书。
会不管不顾给她送伞的人,会时时刻刻看着她的人,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