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眨眨眼,心道面前单纯的小兔子终于有了一点警戒之心,指节在桌上叩了两声,
“承蒙父荫,得天越一品太师,侯嫮实在有愧。”
声音轻轻浅浅,听在阮灵均耳里和雷霆乍响也没什么区别,她“刷”地一下站起身,
“太,太师?”
侯嫮微微颔首,“正是。”
话落,见阮灵均一脸不敢相信,轻笑着摇摇头,“本太师从未掩饰过什么,侯嫮是我的名,有心人皆知,候府二小姐是个有名的医者,也是人人知晓。”
阮灵均支支吾吾半天,终于缓缓落座,看像侯嫮的眼里却再没了松懈,
“你是太师,你知道阮氏的秘密。”
阮灵均肯定地说,右手紧紧握着长鞭,“你带我来府里是要做什么?”
侯嫮眼睫一颤,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她出生至今从未见过这般人,直率单纯的,让人心生艳羡。
“阮姑娘莫不是忘了,外头天冷,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本太师才起了接你回府的心思。”
侯嫮说的话七分真三分假,阮灵均握着长鞭的手松了些,“你……不是利用我?”
侯嫮一愣,随即笑着摇摇头,“阮姑娘,本太师能利用你什么呢?”
“你既不是有权有势之人,也非家财万贯,是你有求于我想要知道秘密,而不是本太师需得哄着你。”
灯芯发出一声爆破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有些刺耳,烛泪缓缓留下,沾了一整个烛台,昏暗的烛火将侯嫮的脸照的明暗不清。
气氛有些压抑,阮灵均屏住了呼吸,正要开口,又听见带着笑意的一句话传来,明明只是对桌而坐,又似乎隔了千山万水。
“最多,看你于钟招有几分不同,给些面子。”
阮灵均愣住,耳后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有些恼怒,“和他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过两面之缘,太师不要污了我的名声!”
侯嫮眼帘微掀,“你怕了。”
“我没有!”阮灵均抽出腰间长鞭,“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太师想和你做一个交易。”侯嫮坐着,面对着怒气冲冲手执长鞭的阮灵均也不见丝毫胆怯退缩。
“钟招是本太师一手从骁骥营提拔上来的,他的一言一行本太师都看在眼里,他谋略有余心狠不足,难当大任。”侯嫮气定神闲的坐着,出口便是一个人的半生。
窗户没关紧,有一条小缝,风吹进来,烛火波动了几番,明明娇弱却依旧散着淡淡的光。
阮灵均看着面前的人,看着她的脸被照亮,下一瞬又被黑暗吞噬,“所以呢?”
“你做他的磨刀石,”侯嫮抬眼看向阮灵均,嘴角一如既往带着浅浅的弧度,“作为交换,本太师可以告诉你阮氏的秘密。”
“不过一个秘密,我问别人难道不行?”阮灵均冷哼一声并不接招。
“偌大的天越,除去你族中长辈,知情者不过寥寥数人,阮姑娘大可以试一试。”侯嫮眼睫颤动,清凌凌的鹤眼被半遮着,唇边还带着笑,看起来与前一瞬不太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