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侯嫮叫了人进来,阮知在一愣,看向侯嫮的目光里带上了不易被人察觉的羞恼。
“阮老先生今日淋了雨想必累极,带他们下去沐浴更衣好生招待。”
侯嫮起身走至阮知在身前,“阮老先生,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明日恰好不必上朝,本太师带阮老先生进宫面圣。”
侯嫮留了这句话,眼神在另外五人身上一一扫过。
原看着阮灵均的性子,她还以为阮氏一族都是这样天真可爱,如今再看看阮知在……
是的了,动了皇权谋逆外戚专制的心思,阮氏老一辈,怎么会是无辜之人?
侯嫮离开了前厅。
徒留阮氏六人与几个侍女,侍女将阮氏六人安置在客房以后就关门离开。
“爹,现在怎么办?”阮仲勉皱着眉头,他面色黝黑,眼底冒着利光,“那丫头没我们想的那么好糊弄。”
阮知在摇摇头,“若是她真就那么好糊弄,太师一职也当不了这么久。”
“那……”阮仲勉面色有些慌张,“当初的事情确实是阮氏不道德,可也是先帝违逆诺言在先——”
“仲勉!”阮知在打断了他的话,“你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还不懂得祸从口出这句话吗?”
阮知在英明一世,为阮氏精打细算,便是当初惹了先帝也能带着阮氏一族全身而退,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所生下的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蠢笨不堪!
为他取名仲勉,便是希望他即便自身天分不高也要勤加学习,后来勉上。仲字是为第二,慧多必伤过智多夭,中庸是最好。
谁知道养出了这么个蠢货!
阮氏的故事,与侯嫮说的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要再多一些细节。
比如阮氏嫁了嫡女给先帝做侧妃,可也暗地里给赵王送了几个“阮姑娘”做妾。
阮氏不单单将宝压在了先帝身上,就是赵王也没有放弃。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不管是那位皇子登基,未来的皇后都要是阮氏女,未来的太子也要是阮氏女所生。
如此心机深沉……
叫人害怕啊。
先帝侧妃之死,确实是一尸两命,只不过不是赐死罢了。
阮氏族人心机深沉,谁知道养出了一个情种嫡女,知晓家族阴私,听到了父亲那见不得光的计划,两相矛盾之下,就自裁了。
阮仲勉呼吸重了些,压下心底的恐慌,“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阮氏从前之事,知晓的人并不多,陛下年幼,太师想来也是一知半解,并非没有转寰余地。”阮知在皱着眉,面上沟横胡子花白,眼里却透着精光,
“你去把天成叫来!”
阮仲勉先是一愣,而后摇摇头,“爹,天成今年才十岁,他……”
“当今陛下登基之时才八岁!”阮知在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你今日所见那太师当初也不过是十三入朝廷!”
阮知在似乎是气着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