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昀踌躇道:“太子妃。”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郁欢悠悠说道,那脚下是一刻未停,管事见她来,忙丢下旁人来迎她,只是走得不近,在树下等候,“唐昀,我需要唐家的一条命,你细想着吧。”
说罢,她虽管事的离去。
墨青雨早备好美酒在等待了,她软趴趴地躺在软榻上,抱着个酒坛子不肯松手,只是屋里熏了丁香,没有了烟味,好闻多了。
郁欢打趣道:“你倒是逍遥,万里挑一的皮囊,雷厉风行的手段,数不尽的金银,无懈可击的防备,饮上一壶?”
“彼此彼此。”
墨青雨府身提起地上的酒坛子朝她丢去,媚眼如丝,“你若是个男人,我真想让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哈哈哈哈那真是可惜了。”
郁欢豪饮一口,难得地舒心,那些烦恼似乎顺着好酒下了肚,消化完了,她道:“那个高霖,你知道的,保护好,计划终归赶不上变化。”
她不信祝靖寒,结亲前夜便差人去接了高霖离开祝府,一直藏在百花楼,祝封正的话提醒了她,众人皆看着那名为阿桑的女子进了祝府的门,若是始终不换位置,牵扯出来,她再无可用。
“你呢?会输吗?会死吗?”
墨青雨难得清醒,望着她的眼里满是真诚,随即又被笑意掩盖了过去,“那个替代品呢,我以为你想用她换取自由,如今怕是行不通了。”
末了,她绕到郁欢身侧,娇小的身躯半跪在地上,头枕着她的大腿,闷闷道:“纵使你做再多,当你大权在握,皇帝也会忌惮你的,会想除了你。四处都是敌人,你没有朋友了。”
郁欢抬手替她整理着发丝,轻轻替她揉着外露的香肩,“还有你呢,天凉了,莫在穿这么少。”
“知道了。”
墨青雨身子僵了僵,趴在她的腿上阖着眼,“你说,会成功吗?”
“算计真是让我厌烦疲倦,倒不如明着打,始终是你死我亡的结果,苟且偷生毫无意义。”指腹滑过那吹弹可破的皮肤,她继续道:“申盼或许还活着,也许守在高霖的身边,她若不会画,你便教她,让她画她身边的所有人。”
“嗯。”
墨青雨仍未起身,只倚靠着她,觉得无比安心,“有一女子行为举止怪异,长相和陛下曾最疼爱的妹妹年轻时如出一辙,有人做了画递往宫中,连太后都觉得像,像极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结合前日异相,有人说清河公主回来了。”
说着,她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幅画像,慢慢展开。
眼熟至极。
“无甚关系。”
郁欢满不在乎道,岔开了话题,“这场博弈,我只想尽快结束了,总有人攥着权力怎么也不肯松手,贪心啊。青雨,寒冬来临前,记得断了和他国的商贸往来。”
“为何。”
墨青雨抬头,望着那双眼睛,她看不见情绪,但能感受到那种疲惫,“你要上战场?”
“是。”
郁欢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低声道:“一届权臣,没了主子,他便是主。”
太后倒了又如何,林家依旧是那个林家,只手遮天。
酒坛子又被提起,郁欢仰头畅饮一通,那满当当的一坛便见了底,她起身,意味深长地回望了一眼,没有离去。
这酒醉人,可她想醉一场了,故没用内力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