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倚靠着拱门的石壁,含笑看着她,“太子妃,你和太子殿下结亲多久了。”
“终不是清河公主,怎能不知礼数。”
郁欢回眸瞧了她一眼,而后收回眼神,不待她多说,又慢慢道:“见过殿下了?”
“见过了。”纪青眼若含星,止不住地笑意,但那笑意之下更多的是算计,她缓缓走近柳树,伸手去拽那柳枝,拽着了便把之折断,“你喜欢他吗?”
郁欢转身,“乏了,退下吧。”
衣袖却被拉住,纪青穷追不舍,仍旧笑吟吟地看着她,问着:“你喜欢他吗?”她和顾修远打赌,定帮他探出她的心意。
衣袖还牵在手里,四周的空气便觉越来越稀薄,郁欢面不改色地掐着她的脖子,嗓音轻灵,“仵作。”
纪青没有任她掐着,伸手去打她的手腕,得了喘息的机会忙离她远远的,像只老虎似地盯着她,“都是人。”
说着便扑了上去,身法很奇怪,但是劲道却出奇地小,抓住郁欢愣神的机会也没伤着她,一个回合便败了,那匕首抵在她的胸膛,没入半寸,郁欢疑惑地瞧着她,“这样对我出手?叔的新伴当真是个蝼蚁。”
纪青没了笑意,她当她是个柔弱的大家闺秀,不成想藏得这么深,她不动声色得往后退了退,胸膛的伤口发着热,很疼,“你会武。”
“...?”
郁欢未语,默默收好匕首,迈步离去,待到门关上,屋里油灯灭,纪青还站在原地,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脸色不佳。
这天下,随便拎一个人出来,都想杀那姓郁名欢的,真是可笑至极。
两日不见客,顾修远竟也没来陪着郁欢,公务实在繁忙,几位官员的更替,还要从下提拔,又要找寒门子弟来补起这个位置。
世家人心惶惶,纷纷上书,那些莽夫血脉低贱,难登大雅。
约定那日。
郁欢看了眼书架后的包袱,也就是湛渊,没有带着,只别着最初的那把软剑在腰间,带着帷帽便悄无声息地出了宫。
丑时,京郊的茶摊还未收摊,或许是收了,只是换了人,共六个人,四个长相平凡的男子围坐在一桌,桌旁有长剑还有弓弩,还有一个少女,正在煎茶。
而最角落的那桌,只坐了一个带着斗笠的人,一个人却有两个杯子,都斟了茶,似是在等人,“你来了。”
郁欢取下帷帽,放至桌旁,在长木凳上坐下,唤那煎茶的少女换杯清水来,待那少女走近,她顺势把住她的手腕,轻笑道:“唐突了,抱歉。”
像极了曾经的她。
教主默默饮着茶,只听偶尔鸟叫声,凄凄惨惨,“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叔想听我说什么。”郁欢弯腰拾起地上的石子,在手里把玩,望着空中偶尔飞过的鸟,便掷过去,玩性大发,“说实在,我并不明白,叔到底是想要我做些什么,郁氏的繁荣世人得见,我嫁于东宫,往后便是皇后,亦是万人之上,届时接叔回京,供作殿下仲父。此番,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