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你竟有这等野心,往常我不知,狼主儿,你可还认我。”
郁欢心不在焉地答道:“认。”
话音刚落,三把长剑对准她,还有一把弓弩也已开弓,是那四个男人,郁欢面不改色,仍旧把玩着石子,笑道:“叔,你不会是想做皇帝吧。”
教主微抬手,剑拔弩张的气势顿时消散,又作平常的赶路人,“我在想,放你回京是不是错了。”
“世家的兵比不过帝国,异想天开了。”
郁欢嘲讽似地笑了笑,手里的石子已经玩完了,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猛然收敛笑意,低声道:“叔把我置于何地呢,我郁家要做世家之首,我郁欢要做权倾朝野的大忠臣,要做玄甲的皇后,叔,你我之间,如何共做那万人之上,只有我刚刚那个办法。”
周围的温度在缓缓变低。
教主盛怒,有面具和斗笠的遮掩,都挡不住那份气势,“你是什么东西,如今长大了,就想踩到我头上来。”
“谭家、林家、关家、蔡家,皇后、太后,叔,想谋权篡位也要有身份啊,先帝的儿子只有陛下了,曾经那些藩王也都跟随先帝去了。”
郁欢饮着清水,匕首就藏在衣袖里,稍稍动作,便可迎敌,她不惧,“您是想造一个傀儡皇帝?这和让我做皇后,没冲突,我们是一体的,你说呢。”
温度低到才出炉的热水瞬间结冰,那抹庞大的寒意笼罩着整个茶摊,压得除郁欢外的五人喘不过气来。
教主:“那日你回教,我怎生没看出你这等反心,我造得了你,也杀得了你。何时猜到这些的呢。”
“叔觉得呢。”
郁欢莞尔一笑,“先帝和太后曾育有一子,在陛下登基前一年,叔,你不是那个嫡子,何必抢人家的身份,我郁家若是跟着反了,满门妻小,遭不住这罪。”
教主冷笑,手指在桌上重重叩了两声,拂袖离开。
五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围绕着郁欢,丝毫不敢怠慢,姑娘手一抖,匕首已握在手,一口吐出先前入了嘴的清水,先发制人。
她的速度比以前更快了,她的力道比以前更重了,她的剑招再没有那么多破绽了,她的杀意早已在那一世凝结成实体,重重地压在整个茶摊之上,便是那杯盏,也因此而破碎,水流满地,鲜血也逐渐参杂在其中。
“四君,狼主。”
郁欢笑着应对着,她受了些轻伤,但一道轻伤便换一人性命,教主走了有十几步,应是有十九步,默默顿足。
只见姑娘仍云淡风轻地坐在那个长木凳上,茶摊已经破烂,那几个新进的教众,妄图取代前者风华的五个人,皆跪倒在血泊中,死相很美,皆是双膝跪地状,歪歪扭扭地倒下,下跪的姿态不变。
“叔忘了,天下唯我一人,可于杀戮中存活,因我就是你培养出来的杀戮工具啊。”
郁欢晃着碎掉半边的茶杯,笑吟吟地看着他,“叔想做皇帝,可以跟我直说啊,何必暗地里那样算计我呢。”
一到凌厉的剑气掀翻教主头上的斗笠,“你什么意思。”
姑娘缓缓起身,每一步都走得极慢,那笑意越来越浓,杀气越来越弱,那眼里满是无辜和无奈,走近了,她踮着脚,沾着鲜血的手抚摸上那面具,轻轻取了下来,她又抬着手,指腹的血迹点在那丑陋的脸庞的眉角和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