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闻声挑眉,先是抬手止住了现场的嘈杂,问道:“可是想起什么了?”
她急于找到一个突破口,此番作为算是尽了力,倒不会引陛下猜测,但真拿波斯作借口,只怕陛下对她会大失所望。
老妇鼓起勇气指了指那个眼熟的禁军,道:“老奴见过这个人,在马厩里。”
广文立即吩咐道:“取下头鏖。”又道:“你可要认清楚了,不得胡言乱语。”
这副模样把老妇吓得一哆嗦,手臂都颤抖起来,但还是强撑着心神,实话实说道:“我真的见过他,我看他剁草的手生,还特意教了他两句。”
那人缓缓取下头鏖。
群人的眼光也被这一打岔所吸引,顿时有人跟着说道:“俺瞅他也眼熟。”
“好像是在马厩里见过。”
“就是他。”
佟彬猛地一拍扶木止住议论声,“把人铐起来,立即审问,可用刑法。”
“广统领,这你可就得给我一个说法了。”
郁欢皮笑肉不笑道,冷眼旁观着那人的惨样,黑色的瞳孔里寒意已然聚满,广文先是和谭家私底有点勾当,现又有针对她的所为,属实不太理解。
广文仍然不动声色,也不知到底知不知情,“此事若当真和我脱不了干系,惩罚我都受着,现在,真相要紧。”
鞭子猛地一扬,打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随即打在人的身上,发出啪的响声,宛如惊雷般震耳。
这时,已经到了卯时。
秋来了,天便亮的慢了些。
宣佩玖赶来时那人已经挨了有十几鞭,皮开肉绽惨叫连连,招了等于没招,说什么是为了钱,一切都不知情。
好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若是在天亮之前仍没有供词,这事只能不得了之。
郁欢还是笑着,没人能从她的脸上看出真实的情绪,便是最基本的怒气都不得见,太子妃的隐忍无人能出其右,看到此,蔡昌智只有这一个想法。
如此城府的人,可怖。
没有多说些什么,连见礼都免了,宣佩玖到了便开始查看这些人的脸庞,最先看的便是挨打的那个禁军和要死的驯兽师,他一脸茫然,却没有表示出来,而是审视着其他禁军,仍没有眼熟的,他道:“瞧这天,也到快换班的时候了。”
郁欢明了,直截了当道:“广统领,皇权特许,你不会阻拦吧。”
指路守林的是一批禁军,守苑的又是一批禁军,巡逻的又是一批禁军,分三批次,宣佩玖的不认识不是装的,说明这喂马料的是另一个人,那些养马的都在这里,他也没有表示,那么也只能是仆从或禁军了。
只能赌,换身份的还是禁军。
陛下真是出了好大个难题。
广文:“换班。”
巡逻的那批归单舟管,早已查过。
一行人也不啰嗦,一刻钟的时间,便已经彻底换了另一批人。
此时,宣佩玖冷不丁道:“诸位大人,若我没记错,这个人之前便在这里了,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单舟忙去查看,果真如此,“定是做贼心虚,此人也是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