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回应。
直到她败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地上的姑娘好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的,就那样躺着,也听不见她的呼吸声。
又过了许久,她起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出房间,推开院门,看着一直焦急等候的芹嬷嬷吩咐道:“递封请帖给户部郎中范海,邀他明日午时一叙。”
说罢,她转身离去,身后的院门又被侍卫关了起来。
她回屋换了身白衣。
而后运轻功离开,高高的宫墙上,闪过一道白影。
出了皇宫,她去了京都一处酒家后院,偷了一壶酒,携酒离去,在夜色下狂奔,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城门守卫,只见城门口的树上掠过一道白色残影,像只不明品种的鸟儿般,一眨眼,又蹿进了树林。
在树林里没走多远,只是那条路格外幽静偏僻。
路上有很深的车轮印。
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格外恐怖。
郁欢提着酒慢慢走着,这路是下坡路,她走得很慢,空气中有股臭味,越走近味道越浓,那是一个大坑,底下埋着无数尸骨,还有些未埋的在上边,也有些白骨赤裸裸地摆在土地上,这里是乱葬岗。
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从这死人地踏过,寻常人只怕吓得魂都丢了,她却毫不波澜,只是继续往前走着。
当她停下脚步的时候,面前是一个小土包,土包前立了个木牌,经过岁月的洗礼,这木牌已经有些腐朽了,上面什么也没写。
“红鸢,我来看你了。”
她来看过他两次,一次是立碑的时候,一次是出嫁的时候,而这是第三次。
酒壶被打开,郁欢自己喝了一口,又往地上倒了一些,笑道:“其实教主说的没错,从踏进那个地方起,我们便不能够被称之为人了。”
她又重复了先前的动作,只是这一次她靠着小土包坐下了,伸手摸着那木牌,“给你搞得这么不体面,你会不会生气啊。哈哈,反正你又不能起来打我,无所谓了。”
她就这样自说自话,明明没有流眼泪,语气也那么平静,却仍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偌大的悲哀,“这世间啊,除了你,没人觉得我是值得的,你说你是不是眼瞎啊...”
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说了许久许久,最后枕着这土包,睡着了。
梦呓都是一声唤:“哥。”
若是红鸢还活着,他定不会舍得让他的丫头受这么多委屈遭这么多罪,他是能把命都交给她的人,他也确确实实把命交给了她。
天际泛起白肚皮。
一个推车的老汉被此景吓了一跳,连推车里的尸体都没挖土埋,就那样丢进坑里,然后就推车跑了,“见了鬼了。”
这声音把郁欢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睡眼,起身,笑盈盈地看着土包,“总是能在你这里讨个好觉。”
说罢,她施轻功回城回宫。
来去自如。
没有人发现她的行踪。
她先是泡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头发随意地绾起,仅用一根木钗固定住,而后便倚在软榻上小憩。
连早膳都未用。
除了婢女来备热水烧银炭时开过院门,大门始终紧闭着,任何人不得出入。